可我馬上就否定了這種可能,白巖兵強馬壯,完全沒有跟我玩拖延時間的把戲。他的目標還是天沙口,只不過,并沒有我看到的那么簡單。
我猶豫了一下才問道:“白巖說:有人不讓我死。那個人是誰?”
“無名宗太上長老秦紅妝。”任天晴道:“秦紅妝已經發出了懸賞令,誰能確定殺害秦白衣的兇手是誰,就可以向她提出一個要求,無論什么要求都可以。這個懸賞比起真金白銀還要讓人瘋狂。”
任天晴道:“秦紅妝報仇從不假于人手,誰殺了她的仇人,她就殺誰。在某種意義上,在沒確定你就是兇手之前,你反而更安全。因為,沒人敢去招惹秦紅妝。萬一你就是兇手,殺了你,就等于是把自己的腦袋送到了秦紅妝的刀底下,沒人敢去干這種事情。”
“奇人多怪癖!”我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才看向葉尋道:“葉尋,我只問你一句話。算命進天沙口的事情究竟是真是假?”
葉尋深吸了一口道:“是真的。我師父當年跟我說,想進天沙口,就必須推算出墓園的入口。他還特意把交給我算命的本事。可我沒學會。”
我猛然看向葉尋道:“你沒學會,你是怎么算出宋飛航之死的?”
葉尋道:“這件事兒,我不能說。起碼在塵埃落定之前,我不能說。”
“你……”我被葉尋氣得半死:“葉尋,我拿你當兄弟,什么事情都不瞞著你。你現在告訴我不能說是什么意思?”
葉尋看了我半天再次搖頭道:“我真的不能說。你先休息吧!明天或許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好!”我向葉尋挑了一下手指:“你愛說不說!老子還不愛聽呢!”
我氣得摔門而去,葉尋卻在屋里發出了一聲嘆息。
陶晞羽,任天晴一起追了出來,陶晞羽攔著我道:“王歡,你先別生氣。葉尋,不告訴你,應該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還是……”
“我沒生氣!”我嘴上說著沒生氣,卻把手里背包扔到了鐵匠鋪的墻角,自己合著衣服枕著背包,閉上了眼睛。
陶晞羽看出我是在置氣不想說話,干脆嘆息了一聲坐到了遠處。
我是裝著睡覺,可我連半點想睡的意思都沒有。
葉尋,究竟是怎么了?以前,我們無話不談啊!
也不對,好像以前無話不談的人,就只有我一個。
我無論遇上什么事情,或者心里想什么都會告訴葉尋,可他卻什么都沒跟我說過。
當你對一個人掏心掏肺,把自己所有秘密告訴他的時候,忽然發現他什么秘密都沒跟你說過,甚至還要告訴你,他沒有秘密的時候。我不信,誰還能淡然處之。
這代表了什么?代表著你對一個人敞開心扉的時候,他卻對你重重設防。那種感覺,我甚至沒法去用難受來形容了。總之,我沒法去理解葉尋。
我一直在屋里躺到了天亮,才聽見外面傳來了人聲:“白巖,特來感謝葉先生救命之恩。”
葉尋的聲音很快就從屋里傳了出來:“一場交易而已,沒什么謝與不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