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左右為難之間,被困在石柱上的藍漠影卻抬起了頭來,面帶微笑的看向了通風口。
那一瞬間,我忽然覺得藍漠影其實早就知道我藏在通風口上。可是他卻沒有向我呼救,甚至沒有掙扎和暗示。
藍漠影不怕死,他最后看向我,也不是為了讓我出手相救,而是在等我的一個承諾,藍漠影希望我能接替他的位置,全力探尋救治藍寶兒的辦法。
臨終托孤,是最大的信任。
這樣一來,卻讓我更加難以自處。
我不出手,藍漠影最后那一絲帶血的微笑,將會變成我一生都擺脫不了的夢魘,直到我完成他的遺愿,找到救治藍寶兒的辦法為止。
我緊握雙拳之間,四個黑衣人也向藍漠影的方向走了過去,藍漠影也像是一只受驚的穿山甲,緊緊縮起了全身鱗片。
弱小的東西,在面對強敵時,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縮成一團,只有這樣他們才會覺得稍有一絲安全,至于生死只能交給老天去安排了。
四個黑衣人絲毫沒有因為藍漠影收緊鱗片感到手軟,將鐵釬直接插進了鱗甲的縫隙當中,把一片黑鱗頂起了一條縫隙之后,有人伸出鐵鉗夾住了藍漠影肩上的鱗甲,開始左右搖晃,鮮紅的血水瞬間流落在了地上。
想要鋸斷藍漠影的胳膊,就得把他身上的鱗甲一片片的拔下來,直到露出一塊足夠他們下鋸的地方為止。這種方式,對于藍漠影而言,甚至比活剝了他的人皮還要殘忍,可是藍漠影卻始終一聲不出,目光還在隨著晃動的鐵鉗子來回轉動,就想是要親眼看看,這只鐵鉗,怎么拔掉自己的鱗片。
四個黑衣人的手勁明顯不如范崇義,搖晃半天也沒能撕掉藍漠影的鱗甲,其中一個人低聲道:“要不要注射點軟化劑試試……這樣……”
“廢物!”已經走到平臺上的范崇義暴怒之間,轉身走了回去,揚手一巴掌扇飛了說話那人:“你們還能干點什么?不知道,隨便注射藥劑會影響實驗么?滾開!”
范崇義一手接過鐵鉗夾住了藍漠影身上的鱗甲,另外的一只手也跟著按住了他的肩頭,雙臂較力之下,硬生生的把那塊巴掌大小的鱗片一點點從藍漠影的身上拽了出來……
我在這時抽出馬格南,斜向瞄準了范崇義的后腦。
我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范崇義忽然松開鐵鉗,反手一掌打向了自己身后,本來空無一物的空氣當中忽然爆出一聲,手掌擊中人體的悶響。
冥妖!
我能想到的人只有冥妖,她口口聲聲說要殺藍漠影報仇,在最為關鍵的時刻,卻忍不住出手去搭救藍漠影。
誰都沒有想到的是,范崇義的感知力竟然已經達到了如此駭人聽聞的程度,冥妖僅僅是接近了對方,就被范崇義一掌打出了數米。
范崇義舉在空中的手掌還沒來得及做好收拾的準備,我已經扣動了馬格南的扳機,怒吼的火蛇從槍管上噴射而出的瞬間,范崇義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挪動了一下身軀,本來應該打向范崇義眉心處的子*彈,卻貼著他的耳邊飛速而過,打向了藍漠影的胸前。
子*彈與鱗甲碰撞的火花,驀然暴起的瞬間,白博士猛然一掌拍向了地面。
用石板搭建而成的通道,在白博士的重擊之下四分五裂,紛紛落向地面上,我們五人隨之從天而降,分別落在了不同的平臺上,與范崇義對峙在了一處。
范崇義看見白博士時,忍不住露出了震驚的表情:“白雪飛,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