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沉卻沒走,剝了一枚荔枝,心不在焉丟進嘴里,默然片刻,“韓總走了”
李楠點頭,“說還有私事。”
李楠睨他兩眼,“這次打算在洛京玩幾天”
周沉沉默了會兒,“玩幾天,這個我說了不算。”
李楠一時沒反應過來,“那誰說了算”
周沉沒回答,只問了句“韓總剛才跟你說了什么”
李楠一怔,“這個我不方便透露,你去問他啊。”
周沉丟了荔枝殼,徑直起身,“那我便明白了。”
剛走到門口。
李楠便嘆了口氣,歪著頭在背后笑吟調侃“老周,喜歡就追嘛。溫黎都說了,現在單身。”
周沉回過頭,要笑不笑掃了李楠一眼。
李楠安慰他,“公平競爭。”
溫黎還在狀況外,殊不知,包廂之內,韓之帆和周沉已然先后動了春心。
溫黎隨李懷旌上了車,默默看著車窗外的夜色,不作聲。
李懷旌亦不作聲。
二人僵持許久,車廂內,寂靜到就連深夜的蟲鳴,都顯得異常突兀。
溫黎覺得有些悶,落下車窗。
李懷旌被動靜驚擾,轉過頭,睨她“什么時候學會撒謊了”
溫黎不答反笑“咱倆談話方便嗎我可不想,蘇月娥這個時候,再以工作之由,打電話惹彼此不痛快。”
李懷旌瞧過來,“我說了,以后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嗯,那我跟異性吃飯交朋友怎么了我撒謊又怎么了你不也答應我幾次,會把蘇月娥辭掉,而如今,辭掉了嗎你沒撒謊嗎你的工作是工作,我的就不是”
“她干不了多久就會走,這是我最后一次解釋。”
“什么時候走等我死了”
李懷旌頓時染上疲憊,抬起來手臂,捏了捏鼻梁,“溫黎,我不喜歡你咄咄逼人的樣子,培養接班人,也需要時間。尤其今晚,你做了錯事,還咄咄逼人”
溫黎瞧著他,眼眸微涼,淡淡道“哦,那你跟蘇月娥在茶飲館里,共進晚餐談論工作的時候,你知道當時我在哪嗎”
溫黎目光看向他,嘴角微彎,淺笑,“我就在門外隔了一條人行道的陰暗角落里”
她語氣很平淡,平淡到,仿佛在講別人的故事,故事的主角,也跟她完全不相干
“同樣的事情,我去砸你的場子了嗎我在陰暗角落里,站了一兩個小時,凍得全身冰冷,我說你什么了嗎那天,你可吃好喝好了”
李懷旌瞇了眼睛,“哪天”
“哪天看樣還有很多次”
李懷旌胸膛起伏,眸色冷冽地瞧她。
這些年,倘若有人敢這副語氣,他早就火冒三丈。
可溫黎,畢竟比他小七歲。
且他畢竟,還是心疼溫黎的,聽她這么一說,氣消了大半。
語氣緩了緩,軟下來幾分。
他抬手,去握她的手腕。
“好了,下不為例,我允許你犯這一”
溫黎用力地,一把甩開。
這一下太用力,用力甩在李懷旌手臂上,火辣辣地,以至于,李懷旌反應了幾秒才回神兒。
“溫黎,你不要太過分。”李懷旌臉色一沉,失了耐心。
溫黎亦手背一片痛麻,失去知覺,卻仍舊看都不看他。
高傲地抬起來頭顱。
眼神冰冷,沒有一絲溫度,語氣也越發刻薄無情“你這話,說的自己好生委屈我一個有教養有修養的高材生,卻跟一個比我大五歲的,農村婦女搶男人讓她屢次三番地嘲諷我,找我茬,羞辱我,你卻視而不見我不委屈你在茶館暖和和吃吃飯,我在門外凍了兩個小時,我不委屈你高貴,你有身份,你是千金之軀”
她打定主意,直接抬手去推車門,狠狠地,用力關上。
站在車位草地上,居高臨下,凝視他。
“李懷旌,我同情她,所以我現在決定把你讓給她,畢竟對她來說,能攀上個有錢的男人,不容易。是得要死要活,拿菜刀逼著,也得鎖死在一起”
末了,又補上一句,“祝你倆百年好合,早生貴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