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難道當真被這威威府邸嚇破了膽子,困住了手腳么
尤是心中再惱恨,可看著眼前虛弱無力,清瘦了大把的兒時姐妹,白桃終究忍不住心中微微一軟,只忍下萬般憤恨,隨著一道入內。
一刻鐘后,鴛鴦端著沈安寧親手做的蜜涼粉趾高氣昂的去了雪居,沈安寧再無了一絲力氣,灌了半碗湯藥后便昏昏入睡了,臨睡前還提醒白桃到了時辰務必喚她醒來,今兒個世子歸家,她得親手為世子熬湯燉膳
沈安寧才剛睡著沒多久,鴛鴦便又捧著那碗蜜涼粉原封不動的顛顛回了,特意在屋子外頭高聲喊道“大姑娘已歇下了,今兒個這天氣這解暑之物容易壞,又見我冒著大太陽替夫人您當差,池雨姐姐便托大替大姑娘做主,將這碗蜜涼粉賞給奴婢了。”
鴛鴦吱了幾嗓子,險些將剛入睡的沈安寧吵醒,還是白桃舉著剪子一路沖到門口,鴛鴦見她滿臉陰沉摸樣,這才停止挑釁,捧著碗碟閃入了耳房。
白桃進屋放剪子,卻不期然聽到寢榻的人在胡言亂語著,好似在說夢話。
白桃撩開帷幔,往里一探,只見床榻上的人此刻正滿臉煞白,滿頭大汗,像是在做夢,又像是被病魘纏住了身。
白桃抬手往她頭上一貼,下一刻指尖飛速彈開,額頭竟燙得厲害。
白桃絲毫不敢耽擱,立馬端來溫水替她擦拭,手沒入脖頸才見渾身早已濕透。
白桃心頭一跳,一面趕忙遣紅鯉去稟沁園請大夫,一面趕忙為沈安寧換衣擦拭,一整個下午都寸步不離的守在跟前伺候著,期間沈安寧一直夢話不斷,睡得并不踏實,可貼耳上前卻又聽不清究竟在說喊些什么。
就在白桃第三回去催大夫返回之際,只見床榻上的沈安寧一手死死揪著被褥,一手不斷在空中無意識亂揮著,雙腿劇烈亂蹬著,嘴里一直嗚嗚亂喊,卻不曾發出任何聲音,好像整個鼻孔和咽喉被人一把生生遏制住了似的,片刻后五官開始變得猙獰恐怖,渾身開始劇烈顫抖,好似夢中正在遭受著巨大的痛苦與折磨。
“夫人夫人”
“夫人,您怎么了”
白桃大驚,不知道她這究竟是怎么了,當即立馬撲上去欲將人喚醒,搖醒,可使出渾身解數卻如何都喊不醒來。
下一刻,手忽地被一只手死死揪住,長長的指甲直直陷入了她的皮肉里,險些一度將她的手背掐爛了。
白桃當場嚇得大哭了起來,正不知所措之即,只見渾身抽搐的沈安寧沒有絲毫征兆的忽而嗖地一下睜開了眼,眼睛雖睜開了,卻仿佛如何都瞧不見她的存在,只揮手拼命胡亂揮打驅趕著她,仿佛她是地獄中的惡魔,同時面上失魂落魄,嘴里驚恐萬分的喊著“浣溪,浣溪”
浣溪是誰
白桃渾身戰兢,驚魂不已,大白日里后背生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夫人夫人這是怎么了
浣溪
她隱隱記得,院里頭有個打雜丫鬟便是叫個什么溪的
白桃心驚肉跳,焦急萬分,不得已悶頭跑出去將末等丫鬟浣溪拖了進來。
浣溪剛匆匆走到床榻邊,縮在墻角的沈安寧便一頭撲進了她的懷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