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天真的傻乎乎。
秋散冬將至,天空看著陰沉沉的,像是有些不舍。
溫父提前叫了大隊趕驢車的劉老表載二人去縣城,等驢車一到,出發的時間便也到了。
溫寧在溫家生活不過一月,這會兒當真不舍起來,心情就像天氣一樣發悶。
告別溫家人,她隨陸城坐在驢車上,看著一群人在視線中變得模糊,直至成了小黑點,消失不見。
自己從大梁朝穿進這個陌生朝代,又要告別溫家人和陸城去了另一個陌生地方。
溫寧心里有些忐忑,只一言不發。
生產隊全是碎石路,昨天下過雨便泥濘起來,驢車滾過,溫寧只覺顛簸,雙手撐著背后的橫欄,身子仍然被晃得難受,當真是比以前的馬車還顛。
反而是自己身邊的陸城穩如泰山似的,不動不搖,看得溫寧眼熱,這人怎么就晃不動。
陸城察覺到他的視線,沒有溫度的目光掃來,又移了開去,繼續和趕驢車的劉老表說話。
鄉親樸實,知道陸城是軍人便多了幾分尊敬,還談起自己三幾年打鬼子的事。
“我當年三十多歲,也去打過鬼子,那時候我們啥也不會,就跟他們打游擊戰還真干了幾個鬼子”談起光輝歲月,劉老表溝壑縱橫的臉上滿是驕傲。
“劉叔,你們是英雄,保家衛國不容易。”陸城話音剛落,突然感覺到自己手臂被人拉著。
這回他淡然了些,沒有像那天直接反制住溫寧,痛得她出聲,只是轉頭看向她,又視線下移盯著她拉著自己手臂的手。
溫寧理直氣壯“我快被晃散架了。”
言下之意,不拉著你可怎么辦
陸城神色冷淡了幾分,可看著身邊的女人當真被顛簸得晃來晃去,終究還是沒收回手,只任她拽著。
只是她的手小巧,掌心微微發熱,貼著自己的手臂時,那一陣嬌柔的肌膚觸感令陸城陌生又不適。
驢車一路顛簸著到了縣城口,溫寧本就是嬌養著長大的,兩個小時的顛簸下來,整個人都快散架了。
一張小臉還有些發白,全然不似往日白里透紅的嬌俏模樣。
陸城率先下了驢車,剛要轉身去拿行李,就見一只纖細柔嫩的手伸了過來,溫寧站在驢車上居高臨下看著他。
許是發覺自己沒有動作,溫寧不滿地噘了噘嘴,又動了動手指,意思很明顯。
陸城一向厭惡溫寧,可這會兒看著她略顯蒼白的臉色和過于理直氣壯的架勢,竟然也直接伸了手,將人帶了下來。
只是這女人沒有半點男女關系的警覺,身子跟沒有骨頭似的,直接貼了過來,細軟的發絲撩過陸城的脖頸,撩得人發癢。
“站好了”陸城看不得這種軟綿綿的架勢,沒有一點精氣神。
“可是我難受啊。”溫寧確實心口難受,一通顛簸下來是有些暈車了,胸口又悶又想吐,她從出生起就沒這么遭罪過,氤氳著水汽的眸子濕漉漉,仿若鹿眼,看向陸城時,十足的委屈。
陸城剛想訓人的話在看到溫寧濕漉漉的桃花眼時也吞了回去,只撇開視線,緩和了嗓音道“你扶著驢車等著,我把行李拿下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