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蓉沒想到溫寧這么不給自己面子,這人分明是個蠢笨腦瓜子,基本自己說什么她就信什么,怎么最近三番兩次這么對自己。
上回她在自己結婚時要回布票糖票,還非要回去了幾分錢說抵發夾和頭繩,蔣蓉事后琢磨,只覺得她是看到自己結婚受刺激了,非要發瘋。
可這回在軍區了怎么還是這樣
“寧寧,你怎么這么說啊我們不是一向最要好嗎”蔣蓉露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眼眶中還泛起幾分委屈的濕潤感,看得旁邊幾個軍嫂也幫著數落溫寧。
“陸團長家的,看看你這話說的,你們不都是一個生產隊的”
“是一個生產隊的,不過不太熟。”溫寧清楚地記得,蔣蓉不僅在前期一直給愚笨的原身出壞主意,到了軍區也不忘經常背地里使絆子,一直打著的就是和原身要好的旗號。
今兒她就必須先把關系撇清了,不然以后被她纏上,真是有苦說不出。
“我們兩家關系一般的,哦,對了,蔣蓉同志這些年倒是拿了我挺多東西的,要不然我也不至于什么好衣裳都沒有,只能過來買幾尺布做衣裳過冬,這里天太冷,沒有兩件棉襖怎么熬得過去。”
溫寧這話一出,蔣蓉和幾個軍嫂都變了臉色,蔣蓉那是又羞又怕,自己辛辛苦苦維護的形象怎么能被她毀了
這人居然來家屬院第一天就把這種話掛在嘴邊
“啊小蔣拿你的衣裳”劉營長媳婦兒前頭閑聊時還埋汰了幾句溫寧花錢大手大腳,現在聽到還有蔣蓉的八卦,眼睛又冒光了。
哎喲喂,最近家屬院前后腳來了兩個軍屬,看起來有大戲啊她一個都不熟,只想吃瓜
“那可不,拿了我好幾回布,還有糖票,頭繩發夾也沒少拿。”溫寧笑盈盈看向蔣蓉,“不過蔣同志說了是借的。”
蔣蓉心里罵娘,直到聽到溫寧找補的這句話才稍稍緩和了臉色“是,是借的,我不白拿。”
幾個軍嫂面面相覷,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對,借的,就是前頭你結婚的時候還了一點兒,剩下的布票糖票你看看什么時候還”溫寧笑起來如沐春風,看著又軟又甜,唇角揚起漂亮的弧度,兩顆梨渦若隱若現,“畢竟誰攢這些東西都不容易。”
蔣蓉心底大駭,這人真不一樣了,難不成和自己一樣重生了可她面上不顯,只能先應下,尋摸著找個機會私底下探探溫寧的虛實。
溫寧又撬回來些外債,回家的時候步伐都輕盈許多,走到自家門口,見著來家里放家具的戰士時,臉上笑容依舊明媚。
家具全部放置好,幫忙抬家具放置的五個新兵蛋子準備離去,正好撞上團長媳婦兒回來,看著那笑靨如花的人,卻是有些暈頭轉向,前頭兩個戰士連著退了兩步想轉身,直接和后頭三人撞了個滿懷。
五人忙立正站定,悄悄往團長那處看,就見團長不悅的眼神掃過來,五人呼吸一窒息,再次抬頭挺胸。
“戰士同志們,謝謝你們了,辛苦啦。”溫寧沒發覺有什么不對勁,只準備犒勞人家,前頭在供銷社買的一斤水果糖有了用武之地。
五個新兵蛋子連正眼都沒敢看團長媳婦兒,連連擺手拒絕接過溫寧發來的水果糖,一溜煙跑了。
他們哪能拿群眾一針一線,哪怕這是團長家。
陸城看著像只小狐貍似的女人,興奮地在各屋查看家具,衣柜要親自打開看看,抽屜也好動地抽開檢查
再想想剛剛幾個新兵蛋子的樣兒,陸城又黑了臉,沉聲道“你以后穩重點。”
“穩重”溫寧纖細的手指正撫摸在堂屋的五斗柜上,五斗柜是陸城找老師傅用山上的黃木打的,樣式精巧,木頭也是一等一的,溫寧還算滿意,可這男人說的話她不滿意,“我哪里不穩重了”
她可是郡主,從小接受禮儀教導,什么陣仗沒見過,除了在私下調皮些,在大型場合可是特別端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