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儀嘗試性得寸進尺“或許您可以再給我一個晚上考慮”
孟鶴鳴微揚眉梢“當然。”
央儀自己就有兼修過法學,看起合同來駕輕就熟。即便用刁鉆的目光來審視這份合同,她也沒找到太多不利于自己的地方。
恐怕最不利的也不過就是在合約存續期間,她必須全心全意扮演好孟鶴鳴女朋友的角色,不與其他異性產生過多聯系,以免造成不必要麻煩。
央儀完全可以理解。
于公,有錢人的緋聞影響股價。
于私,有錢人的面子真的比金子還金。
比起這么一點小小的不方便,這份合同賦予了她意想不到的權力。除了數額巨大的支票,她甚至可以以女朋友名義借用孟鶴鳴的人脈,做任何他不反對且法律允許的事。
天上砸餡餅她見過,下餡餅雨還是第一次。
鬼知道過了今晚,雨還會不會繼續下
央儀頭一次體會到夜長夢多是什么意思。她抬起臉,猶豫地眨眨眼“孟先生。筆呢”
孟鶴鳴毫不意外“不考慮了”
“不用。”央儀輕快地說。
侍者很合時宜地送來黑色鋼筆。
在筆劃即將完成的前一秒,央儀忽得頓住。
“孟先生。”
孟鶴鳴再次糾正“孟鶴鳴。”
央儀仍然不習慣這么叫他,于是討巧地避開稱謂,問道“合同上好像沒說,我是否需要履行女朋友所有的義務。”
她問得很委婉,盡量避開了直白地用“需不需要上床”這樣的句式。
孟鶴鳴深看她數秒,坦言“只發生在你愿意的情況下。”
“能寫進合同嗎”她再次大膽起來。
“你覺得”孟鶴鳴反問。
遲疑數秒,央儀描下儀字的最后一筆。
那一劃仿佛透露了內心掙扎一般,筆末翹起潦草的小勾。墨跡在小提琴優雅的獨奏中逐漸干涸。
她重新抬起臉,眼睛純然地看向他“那我選擇相信孟先生是正人君子。”
“天真。”
這一聲似乎是幻聽。
小提琴聲戛然而止,央儀緩慢地眨了下眼“剛才你有說什么嗎”
“小牛肉配黑松露。”孟鶴鳴聲音沉穩落下,“我是說不介意的話,主菜可以試試這道。”
央儀經常獨自在外采風數月。
對于她長期待在榕城這件事,家里沒有任何疑義。
起初幾天,她住在洲際酒店、孟鶴鳴的長包房里。沒多久,就有人告知,位于半山的一套公寓正等著她拎包入住。那個地方臨山靠海,風水極好。而央儀知道是因為它昂貴的地價。
“那是孟總閑置的房子,您可以隨意使用。”
來人是這么說的。
央儀忍不住問“那他呢”
“孟總說,這是您住的地方。”
時間再久點,央儀才知道,孟鶴鳴常住在距離公司總部大樓只需十分鐘車程的另一套疊墅里。
他很少到半山這來,即便是來,也就是車子稍微停一停,安排一兩件事情的時間。
唯一的一次上樓,央儀去擺弄那臺咖啡機。
馥郁香氣彌漫在中島臺,她回身遞杯子時與他手指相觸。比起第一次見面時客套地握手,央儀這次沒再感受到疏離。
他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之上,干燥溫暖,明明沒用力,卻讓她緊張地攥緊手指,咖啡也隨之溢出幾滴。
“燙。”央儀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