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押走前看向蕭芫,她亭亭立著,微低下頭,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她想到了昨日在太后面前,也是這般。
一下悟了,這個蕭芫,分明就是故意的
以前有事總是和她明火執仗地爭吵,字字兒都在明面上,就算鬧到長輩面前也是各打五十大板,可現在竟然,竟然
內常侍見她久久不動,輕聲提醒,“二公主。”
李沛柔咬牙。但再不甘,也只能被押送著離開。
剛走兩步,心里頭就已經開始忐忑。
好端端出來,這樣被押回去,母妃還不知道會怎么收拾她呢。
都怪蕭芫,今日的場子,她以后一定要找回來
蕭芫靜靜看著李沛柔被帶走,未發一言。
她想到了以前他教訓她時,也是這樣的架勢。區別只在于不是被送回去,而是由他親自看著。
她會找各種各樣的由頭溜走,溜到姑母身邊。
偶爾實在不忿,連面子活都不會做,直接就跑去給姑母告狀。
可很多時候,她就算絞盡腦汁竭盡全力,也無濟于事。
再怎么嚴苛過分,他都能用他天生頂好的辯才,說服姑母,將她從姑母那里抓回去,等待她的,是幾倍于之前的懲罰。
讓自己之前的努力看上去像個笑話。
看著他的腳步到了面前,蕭芫沒忍住,輕聲問
“陛下也要罰我嗎”
可沒料到,開口一句,竟是哽咽。
蕭芫有些狼狽地咬住唇瓣。
重生一回,沒想到,與他道的第一句,竟是這般。
她分明不想如此的,她寧愿自己與他吵,對他冷嘲熱諷,也不想讓心里的情緒露出來。
分明,出門之前還信誓旦旦,不再以心待他。
只是好像再堅固的殼子,都罩不住病榻之上日日夜夜的期盼與失望。
她總歸想親口問他一句,為什么
李晁皺著眉頭,“我在你心中,就這么是非不分”
口中這樣說著,手上卻誠實地遞上了一方手帕。
蕭芫垂眸,手帕上以金線繡著祥云,還是她的針法。
蕭芫移開視線,不想再看。
隨意蹲了下身,“我身子有些不適,想先去慈寧宮了。”
扶著漆陶的手,轉身離開。
言曹看了眼圣上。
圣上望著蕭娘子的背影,面上是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擔憂,很淺,也只有他這種察言觀色多了的貼身宮侍才能捕捉到。
“陛下,御書房還召了幾位大臣。”他輕聲提醒。
今日從慈寧宮出來的時辰,本就有些晚了。
再望不見蕭芫的背影,李晁才步出,向著相反的方向離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