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嬌嬌得了甜,近日往對門兒姜家跑得很是勤快,慫恿姜芷妤再做絹花去鬼市賣。
彼時,姜芷妤正趴在軟榻上,抱著軟枕翻看話本子,等她說完,才百無聊賴道“不干。”
“為什么呀”梁嬌嬌簡直要磨破嘴皮子。
姜芷妤一朵絹花便能賣得半貫錢,若是勤快些,每月賺的銀子她都簡直不敢想哪兒還用擠在這逼仄巷子里啊,買兩間寬敞院子住著多好。
姜芷妤連翻幾頁,跳過了那哭哭啼啼的情愛,去看殺人者何人,嘴上慢吞吞的回她“太累。”
梁嬌嬌險些氣暈過去。
她哥哥還在努力給姜芷妤攢聘禮呢,她做些手藝活兒,竟還嫌累
“我若有你那手藝”梁嬌嬌咬牙,恨鐵不成鋼的道。
還未說完,便被姜芷妤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你沒有。”
梁嬌嬌
“還有事沒事”姜芷妤抬眼瞧她,“回你家去,成日里往我家跑做甚”
梁嬌嬌氣得跺腳,怒氣沖沖的走了。
姜芷妤也不往心里去,這屁小孩兒壞脾氣,但不記仇,過兩日自個兒便好了。
兩頁書卷翻完,看著那蒙冤者沉冤昭雪,姜芷妤才心滿意足的從軟榻上爬起來,趿拉著繡鞋往隔壁去。
這天兒,正宜踏青。
可惜許清荷每日都要去點卯上值,小司哥哥近日忙著衙門里的事,也不得閑,姜芷妤只能窩在家里看這話本子過閑。
倒是有些羨慕幼時的自己了,蘭茵姨還會給他們做些糕點,紙鳶,讓他們一群小伙伴高高興興踏青去。
隔壁沈槐序也在看書,只他翻看的是些晦澀難懂的,姜芷妤瞧過一眼便不想看第二眼。
“我來還書。”姜芷妤進來道。
半月過去,沈蘭茵從前住著的屋子已大不相同。
水曲柳做的床架子被沈槐序這個不孝子拆了,自己裝了個書架子使,隔壁屋子的書桌也搬了過來,日光明亮。
箱籠里曬過的書卷都被擺在了架子上,一眼瞧過去,倒是有幾分大戶人家的書房的架勢。
姜芷妤一直沒說過,她覺得沈槐序約莫真的是哪家的大少爺。
畢竟蘭茵姨在巷子里住了十幾年都沒做過工,每日多是在家教教他們小孩兒讀書識字,卻也從未缺過銀錢花。
沈槐序的阿爹是秘密,他的身世亦如是。
便是連最傻的梁嬌嬌都從未問過。
沈槐序沒抬眼,下巴朝那書架子輕輕一揚,示意她哪兒拿的放回哪兒去,從手邊的笸籮里摸出四個銅板給她。
姜芷妤乖乖將書放回書架上,沒去接那幾枚銅錢,倒是在架子前挑挑揀揀,手里拿了三兩卷。
“少霸占,看完一本再來換。”沈槐序眼風未動的道。
姜芷妤撇撇嘴,就他耳朵尖。
氣哼哼的將后挑選的兩卷放了回去,扭頭就要出門去。
“篤篤。”
木桌忽的被輕叩了兩聲。
姜芷妤腳步一止,氣得簡直沒脾氣,從腰間的小荷包里又掏出一枚銅板拍在他桌上。
這人將書租賃,要先給他五個銅板。看一日一個銅板,不足一日也按一日來算。
“真摳門,一個銅板也計較。”姜芷妤不高興的嘟囔道。
沈槐序翻了頁書,聽著心情甚好,“親兄弟明算賬。”
姜芷妤立馬氣呼呼的揭穿他“少騙人了前兒小司哥哥與你借了一卷武書,怎的不見你與他收錢”
沈槐序忽的掀起眼皮瞧來,嘴角噙著些笑,道“他還與我睡一榻呢,你也要”
姜芷妤小臉兒驀然一紅,氣得罵“登徒子好生不要臉”
沈槐序笑瞧著她,眸光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