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人都坐下,晴娘才開口。
“我方才回來,便聽嬸子們說,鄒嫂子的妹子將我家阿妤罵了好一通,這事兒,鄒嫂子可知道”
鄒氏面色尷尬,微微點頭,笑著解釋道“聽得幾句,都是未出閣的姑娘家,小姐妹之間拌個嘴,常有的事,何必”計較。
只她話未說完,便被晴娘打斷了。
“拌個嘴”晴娘冷笑一聲,厲聲道“我倒是孤陋寡聞了,竟是不知哪家未出閣的姑娘拌嘴,會將人罵作小娼婦”
啪的一聲,眾人一驚,不免縮了縮脖子。
姜老三暴怒,拍案而起,“老子砍死你”
姜芷妤
用手
縱然姜老三赤手空拳,鄒紅也被嚇得慌忙往鄒氏身后躲去。
鄒紅不怕那美婦人,城里人都吃細糧,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怕是風一吹便倒,哪里打得過她
可這男人不一樣,臉上赫然一道刀疤,深可見骨,怕是個不要命的東西
渾身腱子肉鼓鼓囊囊,她挨上一拳,怕是都得沒命
姜老三委實動了怒。
他喝著,便要上前將那軟骨頭的東西拎上前來揍一頓。
這話兒他是此時才聽著,晌午回來做飯,姜芷妤也沒跟他說上一句。
哪里知道自家閨女受了這欺負
“坐下。”晴娘腰背挺直,稍提聲道。
姜老三一雙目赤紅,脖頸上的青筋繃起,咬緊下頜坐了回去,渾身骨肉緊繃。
只那雙眼瞧著那毒婦人,恨不得生啖其肉。
為人夫,為人婦,便是有了軟肋,他疼在心尖尖兒的姑娘。
娼婦,娼婦
這話簡直是誅他心
鄒氏不著痕跡的往里屋掃了眼,面上神色維持不住,卻也只得軟著聲兒說話。
“上午是鬧得過了些,可阿妤也沒吃虧,不還打了紅紅一巴掌嘛。”
鄒氏說著,聲兒又理直氣壯起來。
姜芷妤那丫頭可是動了手的。
“街坊鄰里難免有個磕絆,這吵過打過便罷了,和氣生財”
晴娘出言諷道“那是我不在,不然,她那張臉挨的又何止是一巴掌。鄒嫂子既是和稀泥,斷不得事,那這事我便直接與你這妹子說吧。”
晴娘說著,瞧向那縮在鄒氏身后的鄒紅,“前兒你如何在巷子里耍威風,這事兒沒礙著我,我自是也不多說,可今兒,你這張吃過狗屎的嘴,說到了我姑娘身上,我這當娘的,便不得不與你這狗屎東西計較幾句。”
“我家姑娘雖不是什么金尊玉貴的,但也是我們夫妻倆捧在掌心長大的,今兒受了這般委屈,便是我們當爹娘的無能。旁的我也不要,你自個兒掌嘴,什么時候那嘴打爛了,什么時候停。事既是因那張破嘴起,這罰,便不算冤著你。”
“你算個什么東西,憑什么”鄒紅氣得嗆聲。
“我不算什么東西,”晴娘淡淡道,說著慢條斯理的挽袖子,“這事不是與你打商量,你若是不愿動手,那就我來。”
鄒氏臉上掛不住,道“晴娘,街里街坊的,別弄得太難看了,日后”
“啪”老木桌子被掀翻,上面擺著的茶盞碎瓷飛濺。
晴娘收回手,冷眼瞧她,“難看又如何”
姜芷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