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般忤逆陛下,陛下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昭蘭知道她們在擔憂什么,昭蘭心里有數,出言安慰道“月娘勿憂,父皇也就這般罵我幾句了,他又不舍得打我,也不能讓人將我押過去,到時候難看的還是他,所以啊,你們就放寬心吧。”
當了十幾年父女,昭蘭自然是十分了解父皇的,完全不帶害怕的。
然不同于昭蘭,宋聞這些做仆從的可就懸著心了。
他們可不是陛下打小千嬌萬寵的親閨女,若是被陛下知道他們如此欺瞞,定然危矣。
昭蘭一直知曉月娘三人的顧慮,笑呵呵保證道“月娘你們放心,若是父皇罰你們,我定然舍命護著你們,絕不讓父皇得逞”
一聽這番俏皮話,三人頓時笑了,雖不知到時是否真的能無波無瀾,但有殿下這句話也夠了。
雖然皇宮是個規矩嚴謹的地兒,但宮人間總有管不住嘴在底下悄悄議論的,尤其是陛下和宣陽殿下這樣習以為常的吵嘴。
沒過半日,相熟的宮人便互相念叨了一遍,而其中兩個碎嘴子的宮人沒注意到樹的另一端有人,寒暄著便將今日聽到的樂子說了一嘴。
其中那宮人學得惟妙惟肖的,將昭蘭那句“就算他貌比潘安我也不嫁,死也不嫁”學得有聲有色,情緒飽滿,讓人聞之便知曉其中的決心。
待兩個說笑完的小宮人離開,樹后走出一道清瘦挺拔的身影,看面容,正是從馬球場回來的魏泫。
只是鬢角因為劇烈運動而沁出汗水,鬢發粘連,領口也是被扯得微微外翻。
他耳力極好,自然聽到了那兩個小宮人的悄悄話。
黑眸輕轉,只是冷哼一聲,不僅絲毫沒計較,還挺欣慰。
這般最好。
想起曲江池畫舫上少女熱烈而又明媚的笑,魏泫巴不得那位嬌公主尋死覓活個幾次,這樣興許能讓陛下打消念頭。
然看著這趨勢,怕是也不遠了。
幸災樂禍地低笑了一聲,魏泫踏著悠哉悠哉的步子回去了。
昭蘭了解父皇,昨日來找過茬,被她氣了一通,大概又有幾日不會來煩她了。
加上芷蘭殿都是自己人,在這樣高風險的時段,昭蘭已然敢頭鐵地往外跑。
陳郎可還等著她呢
一想到那個處處合她心意的美郎君,昭蘭便熱血沸騰的,什么也不怕了。
仍舊是盛裝打扮了一番,小心翼翼從狗洞鉆了出去。
越靠近曲江池,越讓昭蘭想起上次自己是怎么被放鴿子的。
耳畔伴著車轱轆滾動的聲響,昭蘭突然有些七上八下的,莫名擔心這一次又被對方放鴿子,白等了一日。
若是真如自己擔心的那般,昭蘭定要將人抓回來抽幾鞭子才是。
好在,翻涌的心緒在下了馬車后瞧見老柳下那抹濃烈的艷色后瞬間平靜了下來,緊接著開始滾起接二連三的名為歡喜的泡泡,就如同水開了后咕嘟咕嘟冒著泡的模樣。
連馬凳都不用,昭蘭歡歡喜喜地提裙從牛車上跳了下來,恨不得立即飛到對方跟前,但顧及還在外面,曲江池畔還有那么多外人,自己多少還是得矜持些。
無需她高聲提醒,自打昭蘭彩裙飄飄地從車上下來,魏泫便注意到了。
目光率先在昭蘭一身錦繡羅裙和滿頭釵環珠玉上掃過,心里感嘆這姑娘家不愧是做金玉生意的,要不然怕是都養不起這個吞金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