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蘭心下放松,低聲道“不礙事,這病很少會犯,今年不過頭一次,想來是熱著了。”
昭蘭覺得自己編的理由也算是有幾分合理,但總瞧少年緊蹙著眉眼,像是不信。
但又順著她,溫聲道“我送你歸家”
昭蘭一聽這話,哪里敢應承,臉色更蒼白了,直搖頭道“不必,不必,有芙蓉照顧我,我回去歇息便可。”
昭蘭哪里敢讓她的如意郎君送她回去,一準露餡。
魏泫想著也是,沒名沒份的,自己將人家姑娘送到家門口,是有點奇怪。
“后日,還在老地方,陳郎記得來哦。”
難受成這樣,還心心念念要和他約見,魏泫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惱火了。
罷了,不過是過于喜歡他了。
魏泫有些想笑,但覺得不太合適,故作矜持地應了一聲。
“知道了。”
“趙姑娘還是先顧一下你自己吧,別到時候沒力氣過來。”
這小郎君說話不算好聽,昭蘭一打照面便知道,也不與他費口舌,畢竟自己現在是個柔弱的病人。
依依不舍地告別了心上人,昭蘭一坐上了牛車,瞬間便精神抖擻起來。
“快,趕快些,我要即刻回宮”
熾陽下,魏泫看著疾行而去的車子,心里還在思索著這是什么病。
因著事態緊急,昭蘭甚至都沒有回三姐那,徑直讓車夫將她送到了皇城北苑的城墻那。
慌慌張張地同芙蓉鉆回來,月娘見了,忙湊上來問情況。
畢竟每回看人回來都是高高興興的,再不濟也神色自若,今日這樣慌張,想來是出大事了。
都是自己人,昭蘭趕緊將今日的險事和自己的猜想同月娘和宋叔說了,二人臉色都是一變。
“陛下發現了,這可怎么辦才好”
月娘神色難看地嘀咕著,宋叔安慰道“不一定,說不定陛下只是心有疑竇,殿下只要穩住,事情還是有轉機的。”
這一句話點醒了幾人,昭蘭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逐漸露出了笑容。
“月娘,拿一壺春水寒來。”
春水寒一出,月娘幾人立即便知道了殿下的打算。
殿下是個貪杯的,但酒量很差,就算是果酒,多飲幾盞也能最得不省人事,何況是酒性較烈的春水寒
怕是三盞就醉了。
但這酒用在此刻便是最好的,幾盞下去,昭蘭必定呼呼大睡,再配合月娘幾人的遮掩,昭蘭今日貪嘴不敵酒力,在芷蘭殿睡了半日的事便會打消平熙帝的懷疑。
畢竟全宮上下誰人不知宣陽公主酒力甚是差勁,飲這幾盞,定是要昏睡個許久的。
將今日所穿的衣裳藏起來的同時,昭蘭還要感謝這身衣裙是尚衣局給她新裁的,自己還未曾穿著它在父皇面前晃過,如今倒是省了不少事。
卸去簪釵,昭蘭凈了面,毫不猶豫提起了哪壺春水寒,咕嘟咕嘟幾下喝了大半壺。
被嗆得咳了好半晌,那面頰也分不清是酒上頭了還是咳的,給月娘幾人看得心疼不已。
隨著昭蘭爬上床,酒意慢慢攀升,她腦袋開始混沌。
但昭蘭還不忘交代些東西,舌頭打結道“月、月娘,記得要鎮定,千萬、千萬別慌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