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裴元珩錯愕,這小子知道的可太多了,裴元珩讓他打住“你先弄著玩玩,不要挖得太深,隨意寫寫就行了,若是他們強烈反對那就不做了。”
這種事只要打個樣就夠了,等到秦朗的小報消失,還會有越來越多的小報的,他們只會比秦朗更敢寫,等到朝中亂起來才好呢。
秦朗胡亂點了點頭,卻沒將這事兒放在心里。既然開始,他又怎么可能會輕易放棄呢這么多年來,他還是頭一回聽到跟他這么契合的活兒。
二人鬼鬼祟祟地合計過后,都心滿意足地回了府。秦朗回家之后便趕緊召集了人手,他身邊的小廝多,從小跟著他闖禍鬧事都練出來了,十八般武藝樣樣俱全。
為了日后能長久地寫小報,秦朗將自己壓箱底的寶貝都拿了出來,逢年過節長輩給的金玉古董什么都拿出來當了,用拿回來的錢盤了一個書坊。
別看秦朗平日里傻乎乎,碰到了正經事卻鬼頭鬼腦的,不僅悄悄就把事情給辦了,還把人手給安排好了,家里還沒一個人知道。
秦相只覺得這日家里安靜地有些過分,他覺得古怪,還跟母親嘀咕了一句,結果被秦老夫人罵了一頓“孩子活潑些你便要打他,如今聽話了又懷疑他在憋著壞,有你這么當父親的嗎”
秦相欲言又止,最終放棄了將兒子叫過來盤問的念頭。
秦朗這邊一切順利,他怕自己做不好,還把商止給叫了過來,當天就開始埋頭苦寫。
裴元珩也沒閑著。
不出半日功夫,裴元珩在長云書院力壓當朝太子的風聲便走露了出去。
外人都道晉王是故意藏拙,并非真的不通文墨,還有人說,晉王在長云書院作的畫被幾個儒生爭搶,最終誰也沒搶到。畫是見不到了,那首詩卻流傳了出來。清新脫俗,朗朗上口,若說這樣的人是個蠢的,興許天下就沒有聰明人了。
晉王愚鈍的流言不攻自破,至于從前為何有這樣的消息傳出來,民間總覺得是因為晉王得罪了人;至于朝中會怎么想,那就不得而知了。
裴元珩當天晚上便被叫去了宮里。皇上不滿意裴元珩踩著他心愛的太子揚名,遂將人叫到宮中敲打一頓。他還是不信裴元珩驟然變成了個才子,質問道“你今日在長云書院是怎么回事,請人代筆了”
裴元珩隱忍著,險些氣得笑出聲“眾目睽睽之下兒臣如何請人代筆書院的那些先生學子都是瞎子不成”
皇上還是不信“你若真有本事,從前何故裝成那副模樣”
裴元珩垂下頭,語氣低落了不少“兒臣先前處處不及皇兄,所以總覺得自卑,這些年在無人處勤加練習,就是為了讓父皇有朝一日能夠以兒臣為榮。”
皇上咳了一聲,有些赧然。
這孩子念著他,他卻還在興師問罪。可是偏心眼就是偏心眼,即便裴元珩這么說了皇上還是覺得他不該“那你也不能壓著你皇兄你皇兄何等身份他不與你爭是顧忌著兄弟情誼,你也不該欺負他心軟”
皇上喋喋不休,無非是敲打裴元珩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不自量力與太子爭鋒。嘮叨了半天話鋒一轉,才提到太子過兩天要去戶部學習四柱賬目,讓裴元珩務必好生招待。
他可以責怪裴元珩,裴元珩卻不能心生怨懟,依舊得繼續給太子鋪路。
裴元珩幽幽地聽完,不置一詞。這狗皇帝憑什么以為他還能無限容忍裴元璽以為他還是從前那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裴元珩
每次從宮中出來,裴元珩總要發瘋。
鄭厭知道自己今日得罪了晉王,千方百計躲著人,可即便如此還是被人給逮到了。看到晉王出現在自己家門口的那一刻,鄭厭嚇得直接叫了一聲,不由分說將人拉到了門后頭。
老天爺,這位祖宗是想讓他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