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憩過后,裴元璽領著東宮八位屬官駕臨戶部。
半個時辰前裴元璽人還未到,便先來了人讓戶部官員前去接應。當時裴元珩抬眼一瞧,這人正是上回被商止坑了酒樓的賭鬼王子安。
王子安交代完了發現晉王在打量自己,偷偷白了對方一眼。他是太子的人,太子對晉王什么態度他便對晉王什么態度,想讓他畢恭畢敬,下輩子吧。
裴元珩不期然笑了一聲,太子身邊的走狗還是這般討人嫌,多少年都沒變過。前十八年裴元珩都一直沒想明白,男主既然是這本小說的主角,都享有一切權利、優待,為何還要弄一個對照組,用對照組的悲劇來襯托男主光環。
難道男配就不是人嗎,他們就沒有人格,就應當被鄙視、被打壓、被讀者審視踐踏難道他們就活該卑微到連男主身邊的一條狗都能隨意嗤笑他們裴元珩偏不信邪。早年間便有個太監仗著有裴元璽撐腰,肆意辱罵他母妃,結果被裴元珩整廢了。這還僅僅是早年,系統仍然約束他的時候,如今則不然了。這個王子安最好別嘴賤犯到他手里,否則,裴元珩會讓他知道死字怎么寫。
半個時辰后,裴元璽姍姍來遲。趙謙親自領著人前去迎接,裴元珩滿懷期待地跟在后面,裴元璽若是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必然會后悔自己弄出這么大的排場吧
丁蒙看了晉王好幾眼,他怎么覺得,晉王似乎在看熱鬧呢今兒能有什么熱鬧可看,真有熱鬧,也是太子打壓晉王的熱鬧。
一時間,戶部大院人滿為患。戶部一干人等也有不爽,太子這架勢擺得夠足,雖然儲君的氣勢有了,卻不夠親民。趙尚書再怎么說也是老臣了,況且太子來戶部哪里是考察的,分明是學習的,這般高傲真的不怕自己學不到真東西么
裴元珩好整以暇地站在后頭,聽到對方問趙尚書“父皇讓孤前來考察四柱清冊法,請問尚書大人安排了哪位替孤講解”
趙謙道“安排的是晉王殿下講解。”
裴元璽詫異地看向他這位好弟弟,向來都是他在學問上壓著裴元珩,如今裴元珩也能當他的先生了聯想到幾天前長云書院的事,裴元璽極不情緣“聽聞兩位侍郎大人也對四柱清冊法頗有研究”
丁蒙趕忙道“微臣這點微末本事還是跟晉王殿下學的呢,可教不了太子殿下。”
落后一步的田豐發現太子正瞧著他,也趕忙道“這些日子戶部不少官員都在晉王跟前討教,進步斐然,晉王殿下對四柱清冊的了解,遠非我等能及。”
所以,還是別將主意打到他們頭上吧,他們可沒有晉王懂得多,教出了岔子也擺不平。
裴元璽甚至都不用問趙謙也知道他定然也不太會了。他今日來時,父皇曾反復交代,讓他務必認真學,來日好主持國計簿。這等功在千秋之事,絕不可以讓裴元珩越俎代庖。是以裴元璽必須學,還得認認真真學,學到點真本事才行。盡管他并不喜歡算賬,更不喜歡讓裴元珩來教他。
眼下,裴元璽沒得選。
“帶路吧。”他冷冷地開口。
丁蒙跟田豐對視了一眼,這位太子殿下的架勢可真夠大的,都不道一句謝啊。
再反觀晉王,晉王竟然一點都不生氣
裴元珩無所謂地跟在后頭,才走兩步,便發現前面的人驟然停下了腳步,連腰身都佝僂了下去。
這么快發作了
裴元珩饒有興致地問“太子殿下怎么了,可是覺得臣弟身份不足,不夠教當朝太子”
裴元璽臉色奇差。他忽然發現自己鬧肚子了,該死的,除了小時候體弱,長這么大他基本沒有鬧過肚子。為什么偏偏是今日,還偏偏是在裴元珩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