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軍同行的幾名教會教士專門有一輛馬車,寬敞的車廂中幾名來自各個教會的教士無人說話,每個人都干著自己的事情,或是盤腿坐在車廂正中冥想,就是雙手合十向神明禱告,還有人趴在車廂窗口,打開車廂木窗,用墨水筆在隨身的記事本上記錄此行的見聞。
肯德爾男爵一行人縱馬從道路旁奔馳而過,男爵本人還對看向他的一名年輕教士招手示意。而年輕的教士在記事本上將這一行人縱馬時的英姿記錄下來。
他修修改改,總算滿意的將剛才的景象描繪下來。
男爵招手向我示意,我則激動的向從馬車邊奔馳而過的男爵示好。男爵的侍從們騎術反倒非常高超,遠超之后跟著的衛兵。松軟的地面被眾馬踐踏過后變得狼藉一片,但還好,我們的馬車靠近隊伍的末尾,這并不會影響靠腳來前行的民兵行軍。
大家拘束的在一間馬車車廂中,雖然如此,但特制的車廂寬大,并不會讓我們感到不適。大家拘束,單純是因為從來沒有跟這么多其他教會的人待在一個狹小空間中,而且這個時間將會持續很久。呼,我現在頗為期待午后的修整了。午后會修整吧畢竟拉車的驢子與馬匹能這樣緩步走上一整天,但民兵們卻不可能這樣子對吧。
不僅隨行的教士們對行軍感到新鮮,就連民兵們也都興致高昂,畢竟他們大多早早的在冬季末尾雪還未融化時就已經趕到了肯德爾城了,這些天雖然一直有免費的食物供應,但畢竟還是無事可做。
如今大家終于出發了,哪怕此行前路未卜,但眾人還是輕松了起來。
有人唱起了歌,很快啊,一首傳唱度很高的鄉村歌謠就從民兵隊伍中響了起來。還有些潮濕松軟的道路兩旁,一些干活的農夫農婦停下的手中的活計,伸手搭起遮住眼睛的涼棚,遙望向道路上歌唱的大隊人馬。
肯德爾男爵趕到后勤車隊前面,跟在負責后勤隊伍安全的民兵后面。他聽著前面傳來的歌唱聲,也興致高揚的跟旁邊的侍從們一起低聲唱了起來。
他雖然人到中年,但卻比隊伍中絕大多數人還要熟悉這片腳下的土地,包括其中人們傳唱的歌曲。
圣霍爾斯王國崇尚音樂與歌曲,雖然是大貴族們率先在建國時帶來的習慣,但還是從上而下的影響了這個建國不過一百年的年輕國家,包括其中的低階貴族與人民。
“嘿呦,拿起火啊,嘿呦,拿起槍,沖著嘶吼的野獸使勁扎去。”
“嘿呦,拿起盾牌,嘿呦,拿起劍,沖著搶奪的盜匪使勁劈去。”
“嘿呦,拿起皮索,嘿呦,拿起弓,沖著奔來的敵人使勁射去。”
“嘿呦,脫下褲子,嘿呦,脫下鞋,沖著熱情的女子使勁沖去。”
“嘿呦,保持警惕,嘿呦,小心點,因為你沒有喂飽她們的錢。”
“嘿呦,抓起衣物,嘿呦,趕緊跑,小心別被她們的親人捉住。”
民兵隊伍中的魯米騎士騎在馬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的村子雖然屬于肯德爾郡,但其實隔著山脈阻擋,那片類似飛地的土地能被他帶人開發建村,單純是因為隔壁郡的那位領主多年前欠了肯德爾男爵一大筆錢款,領地發展不行,還不上,這才將一片土地在貴族議會的見證下轉到了肯德爾郡所屬。
自然,肯德爾男爵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要的,魯米騎士建立的村子,當地有著一種較為值錢的植物生長環境,這也是他領地發展的資金來源。
別問人家為啥不發展,單純就是窮,連那種值錢植物的前期開發的錢都拿不出來。
當然了,這也導致了兩家雖然是近鄰,但關系也就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