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爾搖搖頭:“很多普通人,他們一輩子就只會在土地里照顧農作物,借此維生養育家人。他們基本上解決不了其他任何的事情。但這也是一種普通普遍的活法。你可以站的高高的,俯視眾生,也可以跟眾人站在一起,忙活著生活中的各種瑣碎事物。”
“各種不同的人生,便有不同的活法,沒有什么高低之分,因為我們所經歷的人生長度都差不多。雖然你可能會說你見識過這紛繁的世界,掌握著了不起的魔法,認識許多大人物,但人家也可以說,他種植了多少農作物,一輩子收獲了多少實實在在的糧食,跟家人的關系也足夠親密,一輩子活的也是非常滿足。”
基爾伸出雙手,左右比劃了一下:“你難道能說,兩種不同的人生,真的在這時候有高低嗎?”
雅米拉還要嘴硬一下,但基爾繼續說道:“每種人生都有它獨特的樂趣,相信神明,可能在你看來是一種無奈的懦弱表現,但也可能讓那些農夫農婦們彼此相互信任,團結,將每個人的精神連接在一起,大家互相信賴著,大家互相幫扶著,擁有同一個目標。我相信,這種體驗是你這個魔法學徒從來沒體會過的吧?”
基爾說對了,雅米拉的確從來沒體會過這種彼此充分信賴的關系,她從小就因為靈童的原因,被同齡人所懼怕,被家里長輩當作奇特的搖錢樹來對待。而等到她進入魔法塔后,魔法塔內規矩多多又疏離的人際關系,也讓雅米拉的精神感到格外空虛。
她不得不將心思放在賺錢上,因為她在魔法塔的學習生活花銷,可都是她背后的大貴族出資支持的。按照約定,她在未來學成之后,或者沒能學成,都得到貴族家族中擔任魔法顧問,處理貴族家族魔法相關的任何事物,為期二十年。
但如果她還上了對方出資培養她的那筆錢的話,她自然也就不用將二十年的時光耗費在同一個地方。雖然如果要還錢,就得還更多的錢,但雅米拉這些年一直在為此努力著。
雖然沒能成功攢下多少錢就是了。
隨后,雅米拉瞇著眼睛看著基爾:“這些話,不像是你這個年齡能說出口的,我認識的一些跟你同年齡的小子姑娘,他們多是將榮耀啊什么的掛在嘴上,要么就崇拜著一些故事里的英雄人物。”
她仔細的打量著基爾:“而不是如你這樣,說起人生的道理說個沒完。不過,你說的話也有些道理,我沒體會過別人的生活,自然不能輕易的去評判別人的生活具體如何。人生的道路千萬條,如果我這樣覺得信仰農神的農夫們不好,那那些比我更成功的人,他們又如何評判我這么一個小小的魔法學徒呢?怕不是在人家的眼里,我就是一條路邊的野狗吧?”
基爾莞爾一笑:“那我是什么?一只長耳兔?還是一只樹上的山貓?”
雅米拉笑了一下:“你呀,就是一個嘴巴特別厲害的鸚鵡!”
“咪!”魔法小屋咪咪也不知道說了什么,但基爾聽不懂,雅米拉倒是聽到咪咪的叫聲后,笑得更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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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屋向北走了一陣,很快就接近了中午發生沖突的地方。
雅米拉看到前方開闊的空地,挑了挑眉毛:“你把東西藏在這里?倒也不是不行,但問題是,你是怎么將那些沉重的金屬錠在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下,搬運到這里的?還是大量搬運的?”
基爾神秘的一笑:“這你就別管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秘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特殊本領。就像是你的感知能力非常了不起一樣,我自然也有我的辦法。”
雅米拉猜測起來:“肯定跟你的那個巨大神力造物有關,你曾說它是神賜的能力,想來它有些特殊的本領吧?讓我想想啊,它是個幾乎全隱形的神力造物,只有你能清晰看到,并且觸摸到它。那么如果,被它吞進肚子里的東西,是不是也因為被它所包裹,所以也會跟著隱形呢?”
雅米拉擺弄了一下身上的隱形斗篷:“就跟我這個斗篷一樣,我自己并沒有施展隱形魔法,但我的身體因為被斗篷所覆蓋,所以斗篷隱形后,我的身體也跟著隱形了。”
面對雅米拉的猜測,基爾微微一笑:“有些道理,但很可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