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平靜,降臨到了云漠內圈之地,這片慘遭各種高位武力摧殘的土地,終于迎來了片刻的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此刻,偌大的戰場可謂用慘不忍睹來形容,有被高能凝聚彈炸開的巨坑,有被凌冽刀氣攔腰斬斷的山體,有觸目驚心的槍孔,落空的箭矢,以及到處還燃燒著灼熱余燼的火焰狼煙。
而在這其中,一塊噴濺著幾縷血跡的巖壁邊,有一抹衣甲殘缺、遍體鱗傷的身影正頹然地靠坐在那里。
那是在云漠一度令人談之色變的最強刺客,暗影刀鋒·蘭陵王。
他低垂著頭,紫色的發絲凌亂且無力的跟著垂落在臉龐前,擋住了他的大半面容,但從發絲的間隙中可以看見,他的眼睛是睜開的。
瞳仁有些模糊發白的眼眸,就那樣無神的睜著。
突然,
嗡嗡聲中,一只食腐果蠅似乎被濃郁的血腥所吸引,震動著翅膀飛了過來,落在了蘭陵王無力攤開的手掌上。
它開始瘋狂貪婪的吸吮著他手指上的血液,隨后順著血跡一路向上攀爬,臂膀,脖頸,帶血的面罩,最后——
令人驚恐的一幕發生了,隨著果蠅一個跳躍起飛,它竟然落在了蘭陵王的瞳仁上面,而男人居然毫無反應,依舊只是無神的睜著那雙模糊不清的眼眸,任由果蠅在其上來回踱步吸吮著。
他死了,死不瞑目
濃郁的血腥味,無聲的蔓延了開去,并吸引來了越來越多以死尸為食的食腐果蠅,從它們的視野可以看見,現場尸體遠遠不止一具,這樣的場面或許對于它們來說是一場空前的盛宴,但對于現場唯一還存活著的女子來說,卻是不折不扣的地獄!
哐啷!
沉重的落地聲中,已經斷成兩截的無鋒重劍跌落在了塵埃之中,滿臉血污的花木蘭無力地跪坐在地上,原本美麗明亮的瑰紅色眼眸,此刻卻因為徹底的絕望而變得暗淡無光,再無往昔絲毫的風采。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寒徹入骨的微風輕輕拂過時,她才恍若驚醒一般惶恐的望向了四周。
但見在她周圍的百米內,陳設著整整十幾具的尸體;除去蘭陵王,百里守約的狙擊槍被擊斷丟在一邊,其本人也是倒在地上,半張臉連同頭頂的一只獸耳仿佛被什么能量灼燒過一般血肉模糊,而在他的身上,則還壓著斷了一條右腿、同樣鮮血淋漓的百里玄策。
另一邊,戈婭倒在了她那已經殘缺不堪的沙漠飛舟之上,被不知名銳器斬斷了雙臂的暃、以及桑啟一起倒在了一處已經開始干涸凝固的血泊之中。
不遠處,散落著遍地的機械零件,那是機關生物盾山,他連同腦袋被人像是玩具一般拆得七零八落。
而后方,嘴角掛著血沫的伽羅側趴在地上,無聲無息的閉著雙眼,清風吹過,帶動著她殘破的裙角,猶如一朵已經失去了全部生機而即將枯萎凋零的蓮花,蘇烈則垂頭跪坐在她的前面,眼睛驚恐且絕望地睜著,其本該厚實的胸膛中央,更是有著一個恐怖的透明血窟窿,里面的火種則早已不知所蹤
還有沈夢溪,小小的身軀卻仿佛被什么恐怖的力量給硬生生的嵌進了石壁之中,身體各個部位在石壁上呈現著骨頭折斷的悚人扭曲感,最后——
是以手拄刀,單膝跪在花木蘭最近地方的鎧。
他身上那套曾被視為家族詛咒、也被奉為最強的魔鎧,早已殘缺不成型,上面甚至還有許多被兇惡猛獸給撕扯過一般,布滿著猙獰可怖的咬痕,連同他堅實的肩膀,也被咬缺了一大口血肉,周圍三米內的土地,盡數被他流的血給徹底染成了鮮紅色!
而即便到死,他也不愿屈服倒下
“大大家”
嗡——
大腦一片空白中,花木蘭難以置信,甚至是近乎精神崩潰失常了一般呢喃自語著:“為為什么會變成這樣,為什么他們的身體沒有消失,為什么”
有些時候,答案或許早已在心中,只不過當事人不愿去承認面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