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楚舟堅信他們誤闖了哪個學生做的全息游戲。
塔協第一高校有一大支游戲系學子,這一系學生自己做的游戲尚未能登上市場,就喜歡在學校里隨即找同校同學幫忙做游戲測試。
一些缺德的學生,找不到人幫忙測試,就會設置五花八門的游戲開啟方式坑騙路人。
有時候在路上撿到一個易拉罐就莫名其妙被拉進游戲里了。
楚舟懷疑他們無意間觸碰了什么機關,沒準現在正憋著怎么內部拆除這游戲。
而張鏡遲揪了下自己的皮膚,他有皮膚病,皮膚一揪就又紅又腫。
他盯著手臂,沒過一會兒手臂上就腫起一寸高。
全息游戲只是讓他們的意識體進入游戲,游戲形象通常是提前捏好的建模,最多再根據玩家原本的體貌特征做一些改變。
再逼真也沒有像現在這樣,還能把他的皮膚病帶進游戲里的。這也太玩笑了。
想歸想,張鏡遲沒打算破解楚舟兩人的誤會。
因為他也不知道他正在什么地方。
階梯教室里始終縈繞著安靜的氛圍。
坐在前十排的學生以及講師就像背景板一樣,無論后排發出什么樣的動靜,他們都沒有回頭的意思。
待在教室的時間長了以后,這種景象就十分瘆人了,眾人漸漸能察覺到,他們不僅是沒有回頭,是連動作都在不斷重復。
講桌前的投影停留在一個教案封面上,白底藍字,寫著生命的奧秘,此后一直沒有變化過。
講師一直背對著他們寫板書,黑板上的字跡大小跟螞蟻似的。還有一盞對著講臺的燈照向黑板,反光把文字全部模糊,這么久了,也沒有人能看見講師在寫什么東西。
而前十排的觀眾,一眼望去似乎每一顆后腦勺和側臉都很年輕。
他們并非是直板地坐著,有一些拿著筆,在筆記本上龍飛鳳舞。
有一些舉著攝影設備,準備把講師的板書完全抄寫下來。還有一些在發呆,干脆就不動,有的人筆掉到了地上,躬下腰去地上撿
眾人等了很久,那個人的筆又掉到了地上,他又躬下腰去撿,發呆的一直在發呆,抄寫板書的一直在抄寫板書。
張鏡遲四處環視一圈,意識到這間教室里最活躍的,就是他現在所坐的一圈內的十四個人,以及右側后排地上的那顆女鬼的腦袋。
角落里,頭顱靜悄悄地轉了一個角度,正對著孟銜青。
她已經死死地盯上了這個人。
孟銜青一無所覺,這人想一出是一出,很快接受了自己正待在一間有無頭女尸的教室里出不去的事實“鏡遲,你覺得游戲里的講座算講座嗎,學分能加進教務系統里嗎”
張鏡遲把手肘撂在了桌上,微微瞇起雙眼,無所謂道“不知道。”
“”孟銜青不得不提醒他,“鏡哥,不,鏡爺,你可能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官方預任命通知下來那一刻起,我倆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攢學分。”
張鏡遲伸手搓了把臉,終于想起來自己還是個學分老賴,面無表情道“是的,謝謝你的提醒。”
娃娃臉對他們的話題很感興趣“你們還差多少學分”
因為欠學分而榮登校園八卦論壇榜首的孟銜青危險地睨了娃娃臉一眼,不知道這家伙是不是存心來挖苦他們的,所以沒有理會。
孟銜青“都怪我帶錯路,跑錯講座了,不過當務之急還是想辦法盡快離開吧,沒準能趕上真正的講座。”
娃娃臉插嘴道“你沒跑錯,這應該就是你們要來的講座,我們都是來刷學分的。”
張鏡遲看了眼娃娃臉,然后轉向他旁邊的兩個女生“你們也是來修學分的嗎”
他長得好,哪怕頭發看起來有些不修邊幅,氣質也透著一股隱隱約約的頹喪感,但仍然能讓人一眼望去便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