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默斯萊平原的春天總是在幾場小雨過后悄然而至,春神厄阿爾隨著雨露一同親吻萬物生靈,嫩綠的葉芽從枯灰的枝椏一側冒出,勃勃生機足夠令這片土地上的所有魂靈心生歡愉。
只有珀西的內心生不起絲毫的喜悅。
他感覺所有的一切都糟透了。
今天是珀西回到佩克諾農莊的第三個月,也是給埃里希寄去邀請信的第十四天。
從這封信寄出的第一天起珀西就盼望著那封回信,可是出現在信箱里寄給“珀西謝菲爾特先生”的信件只有賬單。
真的很難不令人感到沮喪。
不過這倒也正常,在赫爾斯泰因公國和希爾公國的長達九年的戰爭結束后,埃里希作為赫爾斯泰因公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少將每天收到的信件就如同雪片一般飛來,愛慕者們和各界政要都爭相想要結識這位年輕有為家世顯赫的少將。
他那封平淡的邀請信夾在其中就顯得是那么得微不足道,是看一眼就會被扔在一邊的程度吧,珀西在心里想。
他還在圣西爾軍校讀書的時候就喜歡上埃里希了,埃里希就像太陽那樣耀眼,每個人都會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作為愛慕者而言,他是個男人不能像那些貴族小姐們能夠大膽卻又羞澀地對埃里希傾述愛意;作為朋友而言,他只是埃里希的普通同學,鄉紳的兒子的身份注定他和埃里希他們這些老牌貴族不會有過多的交集。
珀西只敢站在遠處偷看埃里希,給埃里希寫邀請信已經是他做過的最大膽的決定,只可惜勇敢并沒有給他帶來相應的報酬,說不定埃里希根本就沒有收到過這封信,郵局總是會弄丟長途信件。
“你可要振作起來啊珀西。”珀西對著鏡子里的自己說。
鏡子里棕發綠眼的青年臉色蒼白神情沮喪,珀西只和鏡子里的自己對視了一眼就擰開水龍頭狠狠地洗了一把臉。
該出門了,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干。
幾天前的原野還是灰蒙蒙的一片,下過幾場小雨后整個原野都變成漂亮的綠色了。
珀西沿著林蔭道開車前往林德伯格鎮,佩克諾農莊在鄉下,離鎮上足足有八英里,不過好在一路上風景怡人,裹挾著晨露的微風稍微撫平了一點他心里的煩躁。
這次去鎮上是要買點花種好好修整一下佩克諾農莊的庭院,開春萬物復蘇的時候將花種種下來年就能收獲滿庭院的花。
“噢是謝菲爾特先生,你需要點什么”靠在柜臺上的安德魯大叔熱情地和珀西打招呼。
珀西點頭作為回應“早安,安德魯。我想修整一下佩克諾農莊的庭院,你或許能給我一點建議。”
安德魯從柜臺后面走出來,面帶笑容雙手不住地來回搓動“那你算是問對人了,我可是這方面的行家謝菲爾特先生之前并沒有接觸過園藝吧我的建議是直接移栽幼苗,從花種種起實在是太費神了。春季正適合種植鈴蘭、玫瑰還有天竺葵,你喜歡哪樣,還是要都來點”
珀西說“都要吧。我還要一套園藝工具,這里賣園藝方面的叢書嗎,我想我會需要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