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道溫熱的呼吸打在他的后頸,埃里希環在他的身后,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另一只抓住他的右手向前探去,指尖觸碰在小羊羔蜷曲的短毛上,溫軟,顫動。
珀西僵硬得就像一尊石像,偏偏這個時候埃里希的手順著下落覆在他的手上帶動著他的右手往前滑動,埃里希在撫摸著他的手,他的手在撫摸顫抖的小羊羔。
“你怎么這么緊張,珀西。”埃里希在他的耳邊輕笑,而他的大腦空白心臟狂跳,“只是一只小羊羔而已。”
不。是你,埃里希,是令我心動不已而又惶恐不安的你。
埃里希沒有一點身為被暗戀者的自覺,如果他不喜歡珀西,就應該要離他遠遠的,消失得無影無蹤才好,而不是在這里十指相扣的曖昧氣息里同擼一只茴香小羊排
但他對珀西的單戀一無所知,所以擼小羊羔擼得很開心。
小羊羔發出了不滿的“咩咩”聲,母羊轉過頭來想要拱他們,埃里希才放開珀西的手順勢將他從地上拉起來。
“我們回去吧。”珀西說。
于是他們和牧羊人告別,沿一條開著不知名野花的小道返回佩克諾農莊。
珀西重新思考起了他和埃里希之間的關系,在一個月之前他們還是不熟悉的舊同學,埃里希還能記得他的名字說不定是信封上署名的功勞。
雖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埃里希接受了他的邀請來佩克諾農莊度假,但總體上來說這段時間他們相處得還算愉快。
埃里希私底下是個十分隨意的人,他并不在意衣扣是否有一絲不茍地扣到最頂端搭配一整套整齊的禮服,他自己在花園里挽起衣袖沒有袖扣解開領口的兩粒扣子就穿得很開心;他也不在意正餐里有沒有上齊前菜沙拉副菜主菜,他唯一感興趣的只有在菜譜之外添加調味料,有時候珀西真的會懷疑他的味蕾是不是有問題。
除此之外他還爬樹翻墻坐籬笆,與社交界上溫和疏遠的前少將德萊恩一直維持的良好形象相去甚遠。
珀西既感到高興,又不免失落。
埃里希愿意將不同的一面展現給他是出于對朋友身份的認可,但他也只能成為埃里希的朋友了,他們沒有任何更進一步的可能,無論是從法律的層面還是從道德倫理來看愛上同性都不被整個社會認可。
能夠和埃里希有一段愉快假期的經歷,他應該要滿足了。
所以收起那些小小的渴慕,將那份愛意藏至最心底,你應該要做些更有意義的事,而不是讓自己傷心難過。
珀西在心里這樣想,深呼吸一口氣臉上帶出一點笑意,假裝若無其事地問埃里希“我們要種點番茄和黃瓜嗎今天早上安德魯給我打電話說他那里進了一批溫室培育出來的幼苗。”
埃里希看著面前的珀西,感覺他的神情像只試探著伸手勾毛線團線頭的貓,只要他點頭同意,就可以豎起尾巴將整個毛線團都勾下去。
“你想種嗎我都聽你的。”他把問題拋回去。
珀西的表情變得糾結,埃里希忍笑,他承認自己是有那么一點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