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河路,是另一片墓園區,也是埋葬著程硯生理學父親的地方。程硯看著那積灰的墓碑,垂下眼不知道在思索著什么。
很久之后,他的身后才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程硯沒有回頭,只是依舊看著墓碑,直到一個冰涼的、堅硬的東西抵住了他的后腦。
那是一把槍。
“你的膽子,還真是大。”程華的聲音在身后悠悠響起,“怎么了,我親愛的弟弟,你不回頭看一眼嗎”
“我們也有許久不見面了吧你難道不想我嗎”
程硯冷哼一聲,他轉過身毫不畏懼地迎著槍口,一雙桃花眼中滿是嘲諷“我覺得,他或許會更想見你”說著,程硯便側身踢了踢那塊墓碑。
程華嗤笑著收起槍,看著那塊斑駁的墓碑。因為無人問津,此刻碑面已經布滿了裂痕。
“你去見他或許可能性更大些。”
“把云云放了,我把程氏的股份都給你。”程硯懶得和他繼續爭執,面色陰沉地道,“他和這件事沒關系,你的目標是我,你現在就可以殺了我。”
可程華卻擺擺手,眼中滿是戲謔“程華,你知道嗎我從出生起,就受盡了冷眼。但那個時候的你,卻享受著眾人追捧。”
“整整十年陰溝老鼠般的生活,單單殺了你,我還覺得不夠。”
“四天后,發布會上,你當著所有人給我母親的遺照磕三個頭,再把sera公司轉給我母親,怎么樣不對,還有我們的父親呢你沒參加他的葬禮,也得給他磕幾個補上吧”程華微微瞇起眼睛,仔細地觀察著程硯的表情。
只見他脖子上的青筋微微凸起,雙手緊握成拳,渾身的肌肉緊繃著,仿佛下一秒便會像野狼一樣,撲上來咬斷程華的喉嚨。明明主動權在程華手上,可看著程硯那雙盛怒的眼睛,程華仍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中的槍。
許久,程硯幾乎是咬牙般地說“好。”
程華松開了手里的槍,眼底的笑意更甚“到那天,你一定要記得盛裝出席啊”
“云云的現狀你得告訴我”程硯抬起眼死死盯著程華,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布滿了血絲。程華不耐煩地哼了一聲,拿起手機敲了幾下,程硯的手機便發出“叮咚”一聲。
程硯立馬打開手機,只見一段十幾秒的視頻里,竹笙云安安靜靜地盤腿坐在床上,看著窗外似乎在出神。纖弱單薄的身影在監控下顯得那么脆弱,仿佛眨眼間他便會消失。
整整十幾秒,竹笙云都維持著那個姿勢,只在視頻的結尾時候若有所感般的抬起頭,看著監控。那雙藍眼睛里是程硯從未見過的空洞,失去了往日的純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