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扶著床沿慢悠悠下床,沒等喬攸反應過來,忽然直直跪在他面前。
“使不得,你是男主,我只是路人甲,會折壽。”喬攸趕緊把人扶起來。
阮清咬了咬下唇,因為臉頰凹陷而顯得格外大的眼睛里水光點點。
“喬哥,謝謝你又救我一次,我已經不知道該怎么報答你了。”孩子流著面條淚道。
“小事,你要真想報答我,就給陸少吹吹枕邊風,給我漲漲工”
“所以,喬哥。”阮清打斷他,“我能不能再求你件事。”
喬攸
他是不是不知道“所以”一詞前后連接的是因果關系。
“突然想起被子還沒曬。”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阮清卻仿佛根本沒看見他強烈的求生欲,自顧開始傷春悲秋
“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個七歲的妹妹,我爸爛賭鬼一個,從來不管我們,媽媽受不了跑了,我很久沒見到妹妹了,不知道她現在怎么樣,你能不能幫我去看一眼,給她送點錢和食物。”
喬攸止住了腳步。
起碼這一次阮清說得很真誠,且也不是什么麻煩事。
喬攸小時候因為父母早逝,經常被壞孩子指著鼻子笑他是孤兒,那個時候他很委屈地找舅舅哭訴,問為什么他沒有爸媽。
每個孩子都盼望并需要的父母,可能對阮清來說,有不如沒有。
可妹妹是無辜的,只有七歲的小孩,或許還在每天心心念念盼望著哥哥回家。
喬攸還是心軟了。
“知道了,把你家地址給我,還有錢。”
阮清又開始哭,一邊說謝謝,一邊不好意思地問
“我現在身無分文,能不能,先借你一點,等有了錢第一時間還你。”
喬攸“撤回,小小年紀誰教你說這么可怕的話。”
另一邊。
陸珩書房。
陸景澤瀟灑不再,雙手緊扣放在小腹前,微微頷首。
面前坐著他那位小叔,看一眼都覺得渾身冒冷汗。
陸珩微微蹙著眉,注意力放在電腦屏幕中。而陸景澤也不敢問小叔找他什么事,只默默等待小叔處理完手頭的事。
一分鐘、十分鐘、半小時過去了。
陸珩終于合上了電腦。
他抬頭,平靜無風的視線看向陸景澤,看不出一點情緒,卻更令陸景澤膽寒。
“我聽說,你前不久讓阮清在樓下淋雨,導致人高燒昏迷。”
陸景澤弱弱低下頭“勸過他,不聽,本就是他差點和毒品牽扯上,吃點教訓也是應該的。”
“你帶回來的人,你想怎么做我無權過問,只希望你還記得你當下的首要任務。”
“是,安分守己,等待董事會投票決議執行總裁”陸景澤聲音低了下去。
陸珩傾吐一口氣,放下手中鋼筆。
良久,他點點頭。
冗長的沉默過后,陸珩卻沒頭沒尾問了句
“你請回來的那個男保姆。”
“嗯嗯,小叔您說。”
“有男朋友”
“啊”
陸景澤本以為這個不知死活的小雜碎終于把他小叔也給惹惱了,準備喊他攆人。
就是不知道話題是怎么拐了山路十八彎拐到男朋友的事上。
“我不知道啊,我也不會去打聽這種事,但是員工守則嚴禁辦公室戀情,男朋友這家里除了您,我阮清和一個結了婚的廚子,還有其他男人么。”
“沒什么。”陸珩指尖點了點桌子,“你先去忙你的。”
陸景澤恭敬退出去后,陸珩又打開電腦,在瀏覽器里輸入“喬攸”二字。
“分尸案”嫌疑人喬攸今日執行死刑
此喬攸非彼喬攸。
但看到這條檢索結果,又想到喬攸白日里那得意洋洋的小樣子,兩點一結合,忍不住笑出了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