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學著顧斐波說話,學著他吃飯,甚至連餐巾紙的牌子都要跟顧斐波用一樣的。
沒有人笑他。
因為顧斐波沒笑他。
所以誰都沒有理由多嚼舌根。
那是一種扭曲的艷羨傾佩感激與嫉妒。
他憧憬他。
發了瘋似的嫉妒。
顧斐波淪落到誘色的時候,他已經靠著顧斐波早年的庇佑在盛家站穩腳跟了。他有著自己可置換的資源,離了顧斐波的蔭庇照樣能在圈子里有著一席之地。
他去見顧大少爺。
看著高高在上的世家子渾身酒氣狼狽不堪,他看了那群客人叫的酒,是給顧少爺洗腳都不配的腌臜。
可惜,顧少爺沒了。顧家沒了。
眼前的顧斐波是褪去一切光環,孱弱不堪,唾手可得的一個陪酒男公關。
他開始頻繁地去見顧斐波。
一見就是一整夜。
壓抑的嫉妒像是荒原的野草連天,顧斐波像是認了命,在最初的訝異過后,賠著跟所有男公關相似的笑,一杯一杯地灌著劣等的酒。
盛延澤覺得這不對,他一天天顛倒晝夜地來,是為了那個不可一世宛如神祇高高在上的顧公子,而不是那個跟千千萬萬個男公關一樣賠著廉價笑容灌酒的顧斐波。
當有一天,他看著顧斐波用嘴毫無芥蒂地給一個男人渡冰塊的時候,他覺得惡心。
下屬看他蔫蔫的,提了個意見。
那個下屬說,“喝酒您看膩了,要不然我把他送到您床上”
沒人知道盛延澤那一刻的悸動,連心臟都停了半拍。
他攔了下屬遞來的藥,背著顧斐波親自下進酒里。
他保證,那是他這輩子偽裝得最完美的一次笑容。
他親手把那杯下了藥的酒遞給已經喝的臉頰發紅的顧斐波。
那天晚上,他以為會是纏綿悱惻的神仙夜,他救不了顧斐波,但能給他改善點生活。
只要顧斐波乖乖跟了他,他會對顧斐波好的。
盛延澤這樣想。
他架著暈乎乎的顧斐波去了廁所隔間。然后在那么狹窄的縫隙里,用臉親吻了被擦得能反光的馬桶蓋。
因為貼的很近,廁所的腥臊味混在清新熏香里格外清晰。手臂被反縛在身后,肩胛骨被摁得生疼。
臉蛋直直撞上冰涼馬桶蓋就那一下盛延澤就知道已經青了,再然后他的腦袋被塞進水箱里,被拉出來的時候剛染的金發濕漉漉地貼在臉側,狼狽得比剛回盛家的時候還勝一籌。
他像一只擱淺的魚一樣張大著嘴呼吸,鼻息間除了瀕死的痛感就是身后顧斐波那股濃郁的酒氣。酒氣混著廉價薄荷的清香,在缺氧的窒息感間,他記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