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序嘖了聲,握住他的手開始操控,幾乎是幫他簽完了字。
醫生眼角抽了抽“”
這也行算了。
周煜林被推進手術室前,眼巴巴地望向陸序,嘴唇發白“能別走嗎。”
這是他第一次動手術,他害怕。
更怕醒來后,身邊沒有一個熟悉的人。
但高傲如周煜林,他不敢說,也不想讓陸序看見他的脆弱,可憐他。
看著周煜林虛弱得像一株快要枯萎的蘭花,陸序意味不明地嗯了聲。
等反應過來,手術室的燈已經亮了,而他像個傻子一樣,站在走廊上,守著情敵做手術。
陸序自嘲一笑“我可真有意思。”
這兩口子,真應該賠他點錢。
周煜林再醒來時,是在醫院的病房里。
視線掃了一圈兒,屋里沒有一個人。
他睜著眼,望著天花板,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半晌,周煜林緩緩蜷縮起身子,用棉被把自己裹著,像一個難過的蟬蛹。
沒來。
那個人,到最后都沒來。
說明即便陸序打了很多個電話,靳修臣知道是關于他的事兒,故意不在意,電話都沒回。
為什么,為什么這么對他。
他們相依為命了十年,一直深愛著彼此,本以為會在一起幸福一輩子,為什么就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為什么就走散了。
為什么啊。
老天爺,誰能告訴他答案。
周煜林想得心臟都發痛,也怎么都不明白。
頭埋在被窩里,光線很暗,他又記起很久前的事兒。
那是他們高考完的一個暑假
九年前
因為高考前的沖刺復習,周煜林太用功了,一直緊繃著一根弦,剛考完,那根弦一松,他人就病倒了。
是高燒,直燒到了387度,整個人跟火炭一樣滾燙。
周煜林吃了藥也不管用,只能撐著身子,去了醫院。
醫生說要輸液,今晚得在醫院里過夜,給他開了張床位,讓他最好叫個親人來陪床,不然上廁所什么的不方便。
周煜林只能給靳修臣打了電話,他簡單地交代了自己的事兒“我在第一醫院,發燒了,在輸液,能能來守一下我嗎。”
電話那頭安靜幾秒“等著。”
掛斷后,周煜林有些疲憊,靠著床頭瞇了會兒。
也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那只因為輸液而涼透的手,似乎被一股暖意包裹住了。
他費力地掀起眼皮,就看見靳修臣滿臉疲倦地坐在床前。
周煜林“你來了”
靳修臣兇狠地瞪他“你是不是要把自己折騰死,才肯告訴我你這樣不如弄死我好了。”
周煜林剛要說話,抬眼卻瞥見,靳修臣的額角上,好長一道可怖的血痕,傷口深得見肉。
他愣了下,細密的心疼揪著他的心臟,忍不住伸出手,撫上靳修臣的臉“怎么弄的”
靳修臣偏頭拿臉蹭了蹭他的掌心,笑瞇瞇的“哦,這個啊,我在工地上干活兒,木材突然砸下來了,我沒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