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阻止不了謝墨回想要做的事,景昭索性放棄罷,不掙扎了。
這出乎意料的反應直接猛地把謝墨回嚇得駭然、嚇得失魂喪膽。
景昭在謝墨回的懷里生龍活虎地掙扎的時候,謝墨回只當是兩人之間獨有的那種相處的情趣,可景昭心死般地板在謝墨回懷里不動時,謝墨回才體味到什么叫做從腳底掀到天靈蓋兒的懼意。
謝墨回看剛才在車上還愿意掐自己的、生動又可愛的美人兒,現在就這樣懨懨地、了無生氣地倚在自己肩上,一副心灰意冷任自己予取予求的樣子,又忍不住心疼,又無盡后悔。
景昭真的生氣了。
謝墨回只是想讓景昭只看自己,哪怕多理理自己,可是景昭這樣、景昭這樣
工作人員們仍不明就里地朝著景昭和謝墨回兩人拍著,謝墨回慌到極致卻也只能在鏡頭前強憋著淚演著。
仿佛無知無覺的景昭也任他演。
兩個人都像是被牽了絲線的皮影一般,索然無味地扣著那原本被謝墨回當作借口、現在卻被他當作救命稻草的幾個舞蹈動作。
等到一天的練習差不多終了了,工作人員比著“ok”告別下班后,謝墨回才像是霎時被抽走了周圍賴以生存的全部空氣,失了全部氣力。
他垂著頭,幾乎要癱軟在景昭面前。
“昭昭,你別這樣”
呵。景昭輕蔑而冷漠地盯著眼前的謝墨回。
又是叫自己不要這樣。
可景昭他到底怎樣了他還能怎樣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是不是只有像謝墨回想要的那般只待在他身邊、只能看向他、直至他全然失去自我了,謝墨回才滿意
余光瞥到剛出門去送工作人員的宴遲、沈時昀和籍星弈已然要回到練習室里,景昭從地上拖起已失魂落魄的謝墨回,從另一個方向快步沖向這幢大樓里的電梯區。
剛好有多余的電梯停在這層,景昭面無表情地將謝墨回甩進電梯廂里去,按著他的頭往虹膜識別的小攝像頭上掃。
兩個人又一次一同來到了那天的那間需要極高權限才能進入的、雅致的會客廳。
這次倒輪不到景昭著急想搞清楚事態、想問個明白了,謝墨回急得還沒等身后的電梯門完全闔上,就膝蓋杵地,“撲通”一下跪倒在景昭腳前。
他卻也不敢問景昭到底是為了什么而決定像那樣沉寂枯然地不理自己,只是道歉道“對、對不起,是我錯了”
謝墨回此時膝蓋貼著景昭的腳尖,大腿和上身繃緊繃直著,他的雙手在景昭身兩側、像抓住懸崖邊的繩索般攀著景昭垂下的小臂,昂起的臉只隔了不到一寸地快要貼上景昭的軀體。
景昭垂眸,卻根本不再吃他這一套般漠然地后退兩步,和謝墨回拉開距離。
他瞥向謝墨回的眼神像是真的在看最低賤、最卑劣、于他如草履還不如的某樣垃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