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發生危險,王甘只得回身打飛那鐵片。
宋珧雖然是個身材高瘦的青年,手腳也敏捷,但他沒有真正學過武,和虛隴、王甘這些練家子沒法比。
王甘眼中冒出兇光。
現在他雖然不敢弄死光渡,但弄死一個小小的北宋工匠,憑他的身份,總是有這份底氣。
畢竟今夜,他已經連番幾次在光渡這里吃了虧,如今又受到這種羞辱,不當場殺掉光渡這個跟班,難解心頭之恨
要不他以后在光渡面前,也別想再抬起頭了
轉身時,王甘殺心已定,腰間短刀出鞘,亮起刀鋒冷光。
那是他最拿手的飛刀,在這樣近的距離,只要薄薄一片,就可將人脆弱的喉嚨輕松割開。
這個宋國人,明顯就是一個普通百姓。
這會為了光渡,站在他面前張牙舞爪卻門戶大開的樣子,簡直不要太容易弄死。
就像這些年,他在明里暗中已經弄死了十幾個光渡的人,那都是些尋常的平頭老百姓,以王甘的身手,殺起來簡直如碾死螞蟻一樣容易。
本該萬無一失的。
可就在千鈞一發之際、飛刀即將脫手之時,王甘的腰間突然被人踢了一腳。
那是一擊頂膝,重重撞擊他的腰部。
站在他身后的,只有光渡。
光渡再不擅長武藝,他也是個高個子青年。
無論男女,若將膝蓋提起來向前頂擊,這個動作不需要特地練過,力量也足以讓人傷筋動骨。
更何況光渡的反應速度,太快了。
王甘沒有防備身后的光渡,他滿腦子都是一個念頭大意了
劇痛后,王甘半邊身體都麻了,飛刀出手的角度徹底偏差,飛出去的路線更是大相徑庭。
那把刀沒能割開宋珧的喉嚨,反而挨著宋珧臉側飛過,切斷了臉側飄起的碎發后,力道仍未消,繼續向門口疾射而去。
門口纏斗的二人注意到了這把刀。
張四猛然向后仰身,虛隴轉身后跳。
那把刀宛若劈山分海,將黏在一起近身交戰的兩人一刀切開,寒光一閃而過,沒入他們身后的黑暗。
片刻后,遠處傳來一聲慘叫,“啊”
外面傳出尖銳的哭嚎,“啊啊啊啊殺人了殺人了”
王甘愣住了。
他視線轉向虛隴,下意識等待著虛隴做主。
虛隴深吸一口氣,快速走了出去。
若只是誤傷了一個路過的小太醫,或者什么普通宮人,那么這個事情,很有轉圜余地。
憑虛隴的身份,他可以出面把事情擺平,不至于讓皇帝動怒。
而這里又是太醫院,只要能盡快醫治,總歸是能撿回命來,那么一切都仍在掌控之中。
但事與愿違。
走入太醫院暗處的走道后,虛隴終于看到,那把飛刀,是插在一個女子的胸膛前。
血泊在她的裙裝上迅速蔓開。
那不是身份稀松平常的宮侍。
那是涼州的大族貴女藥乜氏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