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一句,馮喜便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匯豐票號。
待馮喜走后,里間一個身上云紫色綢袍的中年人走了出來,瞇著眼睛盯著門口。
“東家,方才馮喜的話您已經聽到了,您看咱們是不是聯系一下那位大人,讓其將馮喜給……”說著,周掌柜抬起手掌做了一個殺人滅口的動作。
“不妥!”東家搖了搖頭,“這次馮喜顯然是有備而來,只怕這次,那八百萬兩銀子,無論如何咱們也是要歸還的了!”
“可咱們匯豐票號所有的現銀加在一起,也不足一千萬兩,如果東家決定將這八百萬兩銀子歸還給馮喜,只怕咱們匯豐票號距離破產也就不遠了。”
“也不是沒有辦法!”東家搖了搖頭,說道:“你即刻飛鴿傳書晉中,讓晉中那邊暫停與瓦剌的交易,并將已經購置的貨物以原價八成的價格出售給其他客商。”
“可瓦剌那邊是咱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貿易通道,如果貿然停止向那邊供貨,只怕咱們的位置就要被其他商家取代了。”周掌柜憂心道。
“馮喜的態度你又不是沒有看到。而且,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只怕馮喜背后有人。要不然,馮喜明明知道咱們匯豐票號的背景,可為何還敢要這么多現銀?”
“東家您是說,馮喜之所以敢如此囂張,是天子在背后指使?”周掌柜的不由吃了一驚。
“只怕十有**如此,否則,就是再借馮喜幾個膽子,他也是不敢動咱們匯豐票號的。”東家點頭道。
“小人看不如這樣。”周掌柜眼睛一轉,便想出了一個主意,“小人聽說刑部的陳尚書并內閣張首輔已經發現了揚州那邊的賬簿不對,目前正在緊鑼密鼓的調查。
如果此時有人將錢度在咱們匯豐票號存了一千萬兩銀子的消息泄露出去,想來無論是以刑部為首的三法司,還是以張閣老為首的內閣,都會要求咱們匯豐票號將這筆銀錢歸還給國庫。
到時候,咱們索性就將馮喜給推出來,并答應將這筆銀子歸還給國庫。
到時候東家您再說動那位大人,請那位大人四處游走,說動那些大臣,讓咱們匯豐票號將這筆銀子分期支付,麻煩不就迎刃而解了?”
聞言,東家的眼睛不由一亮,說道:“你說的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如果三法司真的追查到咱們匯豐票號,即便馮喜背后站著的是當今天子,他也不能奈何咱們。甚至,天子為了自己的顏面,極有可能將馮喜給推出去頂罪……”
“可如此一來,咱們只怕會引起天子的不快!”東家臉上剛剛升起一絲喜色,隨即便又淡了下去。
“天子高不高興關咱們匯豐票號什么事情?”周掌柜不以為意道,“雖說整個天下都是天子的,可到底不是也要與士大夫一同治理嗎?
只要咱們支持的人不倒,咱們自己沒有什么把柄被天子抓住,天子難道還會無緣無故的查抄咱們不成?
再說,如今錦衣衛已經不成氣候,如果東廠也倒了,即便天子想查辦咱們匯豐票號,手下也沒有爪牙不是?”
“就按你說的辦!”聞言,東家不由眼前一亮,點了點頭,“錦衣衛和東廠先后倒臺,想來朝中各位大臣都樂于見到這個結果,我這就去拜會那位大人去!”
說著,東家披上一件黑色披風,便急匆匆的出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