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不對,不應該這么算!”甄世安大喊道,“我是今日才被革除功名的,賦稅應該從今天開始算才對!”
“該怎么算難道要你一個庶民說了算不成?”小太監冷笑一聲,說道:“賦稅該怎么算,朝廷自有法度,又豈是你一個小小的庶民說了算的?”
根本就不管甄世安的大喊大叫,小太監喊人吩咐道:“即刻封鎖甄家所有產業,什么時候甄世安將稅賦并罰銀上繳完了,什么時候退還!”
“我愿意!”甄世安一聽,這還得了?急忙大呼道:“公公,我愿意,我現在就收拾行李,天黑之前一定出發趕赴山東,請公公放我一條生路!”
“現在知道后悔了?”小太監冷笑一聲,說道:“不過已經遲了,你現在只是一介庶民,有何資格同咱家討價還價?”
說著的同時,小太監還不忘看了手下一眼,喝道:“還愣著做什么?真當咱家的話是耳旁風了不成?”
其他人間小太監發怒,哪敢反駁?乖乖答了一聲便忙碌去了……
這樣的情形不止發生在海寧和廬州兩地。
大周一十八行省,這幾天這樣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
張凌陽知道,這么做很是粗暴,更不得‘人心’。
可張凌陽更明白,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
如果任憑這些后補官吏一拖再拖,只怕他們赴任的時間更加的遙遙無期。
況且,山東一十二州府,都處于群龍無首的狀態,一旦出現了什么變故,只怕后悔莫及。
畢竟,山東百姓被官吏盤剝多年,對朝廷早已怨聲載道,如果各地空虛,難保有心之人不會乘機鬧事。
所以,張凌陽的圣旨下的是雷厲風行,不給那些后補官員一丁點的考慮時間。
不過好在,隨著錢寧的死亡,趙毋為的下獄,又有朱開山、高霈、李廣泰幾位朝廷重臣親自坐鎮,又有一萬京營在城外安營扎寨,濟南府一帶算是徹底穩定了下來。
接下來,便是丈量山東土地的時候了。
隨著趙毋為等官吏接連被下獄,山東,至少濟南府附近幾個州縣的士紳再不敢反對阻撓戶部的工作。
畢竟,如果誰敢阻撓的話,一個私通趙毋為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況且,還真有那么幾個不怕死的士紳帶頭鬧事,卻都被小福子帶著東廠的人馬給拿了下來,以至于后面再無人敢鬧事。
此時,人們紛紛將目光瞅向了南面的曲阜城。
曲阜孔家大廳,家主孔尚儒將家族所有族老召集在一起,說道:“想必諸位都聽說了濟南之事,老夫就不再多言。
今天老夫要說的是,天子下旨丈量全國土地,在山東,咱們孔家首當其沖。
現在山東時局頗為混亂,家里誰都不要當那個出頭鳥,知道了嗎?”
下面有族老不服道:“家主,如今整個山東,乃至整個天下的士紳都看著咱們孔家,如果咱們孔家在這個時候連吱一聲都不敢的話,只怕天下士紳都會對咱們孔家失望的。”
“失望又如何?”孔尚儒冷笑一聲,說道:“別以為老夫不知道平日里你們是如何同州府官吏串聯的。
而今趙毋為已經倒臺,如果你們想死的話,大可出去鬧事,老夫不攔著。
不過,在此之前,但凡有敢鬧事之人,老夫一定會從族譜上除去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