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幸遇到女巫還是舉報給獵巫師處理吧,那可不是隨便什么人能應對的。”
塞繆爾一邊撫摸著馬兒前額,一邊聽著那些人閑聊著走遠,羅伊很快把最后的行李搬上車。
行李不多,不大的車廂剛好還能留出塞繆爾的空間。
塞繆爾好奇地問羅伊,富商到底得罪了誰。
“這就不是我該管的事情了。獵人守則第一條,閉嘴干活。”
塞繆爾以為所謂獵人守則是正兒八經的規矩,于是抱著學習的態度問“那第二條是什么”
“不知道,等我想好了再說。”
塞繆爾這才意識到是玩笑話,被猝不及防地逗笑。
他又問盜賊和富商的尸體要怎么處理。
羅伊說“同樣不歸我管,協會會負責的。”
等馬車駛上寬闊大路,羅伊才想起科克鷲帶來的新委托,一手抓著韁繩,一手別扭地把紙條展平。
塞繆爾好奇地探過身子,沒看見紙條上的字,只聽羅伊郁悶地嘖了下舌。
“是新任務很棘手嗎”
羅伊坐得高,塞繆爾不得不大角度仰視。
“與其說是棘手,倒不如說是麻煩。”羅伊松了松韁繩,讓馬兒自由跑起來,“下個任務需要去一處事故地區探查,這種事有時會由低階賞金獵人打頭陣,危險性未知,報酬低,還要寫份報告。如果倒霉趕上惡性事件,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羅伊最后一句只是隨口一說,但塞繆爾聽完立即慌了,忙問換個任務行不行。
羅伊輕笑了一聲“當然不行,不然那些不受歡迎的委托就要被一直擱置了。”
雖說危險的惡性事件不多,要倒霉才會遇上,但塞繆爾早就給自己貼上了不祥的標簽。
“你聽說過女巫會帶來厄運嗎”塞繆爾小心試探羅伊的想法。
“聽說過,但我不相信。人總會有倒霉的時候,沒有任何原因。”
塞繆爾羨慕羅伊的灑脫。
他就是太在意旁人的看法,才會活得這樣怯懦難過。只是短時間內,他改不掉這個敏感的毛病,但愿羅伊能潛移默化地為他正向情緒價值,成為治愈他的良藥。
“這次發生的是什么事故”
“一處村莊被焚毀,起火原因未知,火勢很大,全村無一人幸存,懷疑是女巫出沒。教廷很重視,特此通過協會頒布委托。”
又是女巫。
塞繆爾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
“懷疑后面的內容不用太在意啦,若是已經確定原因就不用派人去查了。”羅伊低頭看了看塞繆爾,“話說你知道族人的去向嗎要是覺得跟著我太辛苦,我可以幫你找找看。”
塞繆爾太輕了,路面稍有坑洼,他就會被顛起來,就連行李都顯得比他穩重。
塞繆爾搖搖頭,說“不知道。我很小的時候跟著媽媽生活。后來她有事不得不離開,把我托付給另一個女巫。結果那個女巫始終沒有來接我,媽媽也不知音訊,我就只好一個人四處流浪。”
他縮回身子,將雙腿折疊,抱在懷里。
“我不想去找其它女巫,我覺得自己和她們不一樣。也許她們并不歡迎我,所以才沒來接我。”
自從離開母親,塞繆爾就沒感受到過來自他人的關愛。
就連這世上唯一愛他的母親也不知所蹤,時間太久,母親的音容相貌都開始在回憶中淡去。
既不是真正的女巫,也不被人類接納。
塞繆爾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處。
“那你以后就安心和我搭伙過日子吧。”羅伊沒有被塞繆爾的傷感傳染,反而爽朗地笑起來,“我本來想先把那袋石頭帶給朋友,可現在看起來直接去事故地區更為順路。報酬不多,咱們快去快回。”
村子太小,不知其名,只知道坐落在城北部的平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