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繆爾的反應完全沒跟上事態發展,他完全是被羅伊的情緒所帶動,懵懵懂懂地跟了上去。
“拿著這個”羅伊把手里的木棍丟給塞繆爾,然后朝著蠕蟲撲了過去,抓住它的頭,騎在它身上,試圖用身體的力量和體重將它控制。
然而哪怕身上壓著像羅伊這樣的壯漢,清醒過來的蠕蟲依然有力氣小幅度擺動身體。
羅伊拼盡全力拉開它的嘴,讓塞繆爾把木棍卡進去。
蠕蟲那張比塞繆爾頭還大的嘴散發出令人五官扭曲的惡臭。
塞繆爾硬著頭皮塞進木棍,羅伊正好也到極限,松了手。
蠕蟲收縮頭部,試圖將嘴合上,但木棍卻死死卡在中間。
羅伊轉而用手臂環抱住蠕蟲頸部,將更多的力量用于控制蠕蟲行動。很快,蠕蟲就敗下陣,體力耗盡,再也動彈不得。
羅伊喘著粗氣,臉上洋溢著興奮神色“你知道嗎其實狩獵魔物才是低階賞金獵人最常見的任務。”
塞繆爾這會兒已經被熏得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他屏著呼吸說“看起來你很享受狩獵魔物。”
“是啊,多有意思。”羅伊大方承認,“大部分魔物都是很好的對手,既不存在邪靈那么大的威脅,也算不上輕易搞定、擁有一定挑戰性。”
塞繆爾看著蠕蟲那一根根比他手指還長的牙,粗略估計這整個一口牙怕是能有上百顆。
他可不像羅伊追求挑戰性,平平安安才是真。
“那么”塞繆爾問,“接下來要怎么做”
“交給你了。先取唾液,然后是牙,最后是血。工具都在包里。”羅伊說,“沒你幫忙的話,我就只能把這條蠕蟲徹底殺死再取材料了。”
“所以我還是它的救命恩人”塞繆爾打趣道。
羅伊很滿意這個笑話,爽朗地大笑起來。
“唾液就這樣接嗎”塞繆爾看著順著牙滴下來的半透明液體,嘴角顫抖。
“如果你愿意擠壓牙根附近的小囊腫,會分泌得快些,但是要小心別弄到臉上、尤其是眼睛里。”
“那還是不了,謝謝。”
雖然惡心,但塞繆爾還是想成為稱職的助手,所以他沒有推卸責任,挽起袖子親自上手。
他努力克服心理障礙,快要將手伸進蠕蟲嘴里的時候又突然抽回,不放心地問“它沒有毒吧,比如在唾液沾到皮膚的情況下”
“沒有,而且咱們不在它的食譜上,它不僅不會主動攻擊人,就算咬到也不會扯下肉吞掉,只會留下牙印。”羅伊用輕松的語氣侃侃而談,“現在看看它,是不是還挺可愛的”
“比起它可愛,我更覺得你幽默。”
羅伊再次笑起來“謝謝夸獎。”
塞繆爾將容器伸過去接取唾液,問羅伊“需要幾罐”
“三罐。”
罐子不大,很快灌滿粘稠的、惡臭的蠕蟲唾液。
“牙呢牙又要怎么辦”
“需要點暴力的手段。”說著,羅伊松開一只手,攥成拳頭,打在蠕蟲的牙根部。
蠕蟲發出痛苦咆哮,牙齒脫落,滲出血來。
“好消息是我們只需要一顆牙,打斷后它還會再長新的出來,不用令做傷口取血。”羅伊解釋說,“這也是為什么我不愿意殺死它,太浪費了。”
塞繆爾用布墊著,把斷牙從蠕蟲嘴里撿出來包好,接著又接了足夠量的血液,終于完成收集工作。
羅伊從雙頭蠕蟲身上下來。
這時候蠕蟲已經被折磨得筋疲力盡,沒人壓著也一動不動了。
羅伊用石頭打斷了木棍,蠕蟲終于得以閉上嘴,癱在原地休息。
塞繆爾抱著收集到的材料,一路小跑回馬車。
即便羅伊告訴他雙頭蠕蟲不會主動攻擊食譜以外的生物,他還是害怕驚動其它藏在草叢里的“兔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