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自己定了九點的鬧鐘,因為頭一天晚上,這位追求者邀請他今天一起去參觀哥譚市的植物藝術展覽館。
維維安兩只眼睛都睜開了,他仰躺著,雙手捧著手機,拇指快速翻動,給對面的追求者回復信息。
我起床了。
好,那我們一會兒見。
說是一會兒見,其實是一個小時后的事,他們約的是十點鐘。
手機屏幕熄光,維維安隨手扔在枕頭一邊,舒展著身體,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腳趾碰到一個硬物,他想起昨晚寫劇本寫到一半就睡著了。
維維安掙扎了幾秒,還是沒有坐起身,便只用腳往前蹬了蹬,把寫劇本用的本子蹬開。
他又躺了一會兒,雙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精神有些憊懶。
他不喜歡假期早起,雖然現在已經九點了,也稱不上是早起。
可他也不喜歡失約,況且,他還挺喜歡這位追求者的,有意向想和他進一步。
直到房門被敲響,管家阿爾弗雷德在門外喊道“少爺,這個時間你該起床了,我記得你昨天告訴我,今天要出門赴約。”
維維安有氣無力地應道“好。”
門口的皮鞋腳步聲漸漸遠去,應該是阿福離開了。
維維安深知不能再繼續躺下去,所以皺著眉起身下床,進了浴室。
洗漱完走出浴室,又進了衣帽間。
維維安懶洋洋地撥弄著衣櫥里的夏裝,眼睛挑的有些繚亂了。
阿福熱衷于給他置備淺色的衣物。
他挑了一件淺青色的襯衣,衣領處有一朵嫩綠的葉片,薄而柔和的中長袖子輕輕貼在他的臂彎處,搭配一條米白色的褲子。
夏日的清爽與少年的青春活力展現的淋漓盡致。
維維安滿意地看著全身鏡中的自己,至少他是這么認為的。
但在挑選遮陽帽的時候,他有些糾結,拿著兩頂帽子在鏡子前比了半天也沒能選出合適的。
他花費的時間有些久了。
久到阿福讓布魯斯也來催促他了。
布魯斯輕輕敲門“vivi,你還沒起床嗎”
維維安扒著衣帽間的門,探頭朝臥室門外喊“我起來了。”
“daddy,你進來幫我看看。”
布魯斯擰開門把手走進來。
維維安拿著兩頂帽子,分別戴在頭上展示給布魯斯看。
帽沿壓著他燦金的頭發,飽滿白皙的額頭被遮擋,只露出漂亮的眉眼,湛藍的眼睛透出一彎倒映藍天的清泉。
布魯斯思考片刻,指著他左手上那頂白色的帽子說“選這一頂。”
維維安滿意地收起右手上那頂鵝黃色的帽子,把白色的帽子戴在頭頂,他信任布魯斯的審美。
布魯斯在打量過他的裝扮后,不動聲色地問“去約會”
維維安沒什么遮掩,坦坦蕩蕩地點頭。
布魯斯“去哪兒”
“植物藝術展覽館。”維維安顯然習慣了布魯斯的詢問。
布魯斯眉頭微皺,他說“你應該添一件外衣,植物館的某些展館溫度很低。”
維維安倒也沒意見,乖乖地轉身回衣帽間,又挑選起合適的外衣。
布魯斯則環視偵查著兒子的房間。
地毯干凈柔軟,上面沒有雜物。
臥室里的每一件家具的邊角都用柔軟的纖維包裹著,整個房間里都沒有擺放任何尖銳物品。
直到他看見維維安的床尾。
皺巴巴的空調被子堆積在那里,布魯斯憑借敏銳的洞察力,發現了露出的硬殼筆記本邊角。
布魯斯掀開查看,筆記本上有凌亂的字跡,他撇開眼,沒去在意。
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沒有合上筆帽的水性筆上。
布魯斯無奈地“vivi,我和你說過了,不要這樣把筆和本子放在床上,尤其你還忘記了蓋上筆帽。”
維維安挑了件薄荷綠的外衣,里面的淺青色襯衣換成了白色,只有領口處有一點青綠的條紋。
他走出來,聽見布魯斯的責備,隨口嗯嗯的應著,并不放在心上。
轉而收起筆和本子,順手扔到臥室里的懶人沙發上,推著布魯斯的肩背往外走,無視老父親欲言又止的模樣,“再不下去,阿福就要上來看我們倆是不是掉進廁所里了。”
布魯斯只能斂起情緒,告誡“沒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