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的醫生和護士這才麻溜地涌上來,推著維維安趕緊進了急救室。
杰森又找了處角落摘掉頭罩,脫了外套,以韋恩家二少爺杰森陶德的身份守在手術室外。
直到布魯斯以最快的速度趕來,杰森和焦急的布魯斯對上眼,他煩躁地移開視線,悶聲說“剛進去五分鐘不到。”
提姆和杰森交換了一個眼神,主動說“我們去處理橋上的事故。”
布魯斯眉眼暗沉,沒說什么,意思是同意了。
手術進展的不算太順利。
阿福來時,正巧趕上布魯斯在和醫生交談。
車禍對維維安造成的傷害放在一般人身上不算十分嚴重,但對于罹患血友病的維維安來說卻相當麻煩。
這些年來,除了幼年時不慎摔倒過一次,維維安幾乎沒再受過任何傷。
他的病情控制的很好,布魯斯也一直在大量投資研發治療血友病的醫學實驗,誰也沒想到比起特效藥,最先降臨在維維安身上的是車禍。
阿福寬慰似的拍了拍布魯斯的肩,也像是在寬慰自己一般,“老爺,放心吧,少爺不會有事的。”
布魯斯神色陰晦,嗓音有些低啞“我不應該放任他獨自回去。”
阿福知道此刻無論說什么布魯斯都很難聽進去,他只能嘆息著陪在布魯斯的身邊。
維維安好像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自己吞服了大量的安眠藥片,在極度的痛苦中死去。
那種近乎真實的疼痛感讓他難以忍受,神經被刺激著,他瘋狂地想要醒過來。
維維安記得,他明明是因為車禍才昏迷過去的,為什么會夢見吞服安眠藥自殺的痛苦。
他猛然睜開了眼。
天花板白的令人目眩,口鼻處戴著氧氣罩,灼熱的呼吸在內部覆上一層淡淡的薄霧。
維維安伸手扯下氧氣罩,虛軟無力地趴在床邊,一聲聲干嘔起來。
門口傳來噼里啪啦的碰撞響聲,熟悉的腳步聲急促靠近。
一張溫熱寬大的手掌一下一下輕輕撫拍著維維安清瘦的背部,還不忘拿起一旁的垃圾桶放在床邊。
維維安昏睡了好幾日,只靠點滴營養,胃部早就空空蕩蕩,反射性的嘔吐也只是干嘔著吐出一些酸水。
那股強烈的嘔吐感消去后,維維安渾身上下再沒半點力氣,軟趴趴地吊在床邊。
布魯斯輕緩地半抱著他,讓他的頭靠到枕頭,又從一旁的桌子上倒了溫水遞到他嘴邊。
維維安漱了口,又緩了一會兒。
醫生們圍著他檢查了個遍,布魯斯一直沉默地站在病房內,那雙往日總是含笑多情的鋼藍色眼睛此刻仿佛一塊堅冷的冰。
維維安漸漸恢復了些許力氣,醫生走后,他看向布魯斯,直覺老父親現在心情很差。
剛剛死里逃生的維維安,此刻難免對唯一的父親生出更多依賴,沙啞的嗓音撒嬌似的,“daddy,我做了一個超可怕的噩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