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金瑞閣后,喬曦將毛線球拿出來扔給了金元寶。
金元寶一見到熟悉的毛線球,立刻一躍而出,小爪子靈活無比,將球踢開,自己趕緊追去,那動作,就似在踢蹴鞠。
小貓憨態可掬的樣子逗樂了喬曦,方才遇見喬暉而生出的郁悶隨之一掃而空。
喬曦情感很是細膩,即便只是他人的一個微不可查的蹙眉,都能激他的心湖漣漪。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這種特質,將其歸因為在孤兒院長大的經歷,讓他很早就學會了察言觀色,并為旁人的感情而做出反應。
中學時期,喬曦曾為這種細膩敏感而苦惱過相當長一段時間。
但他早已學會了調節。千頭萬緒從心中劃過,卻很快就能消散,不會留下分毫的傷痕。
這也是他經歷穿越、砍頭、入宮等一系列劇烈變故后,還能平和以待的原因。
喬曦和小貓玩耍了一會兒,接著用過晚膳,很快來到了就寢的時間。
白天晴空萬里,到了晚上卻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
秋雨寒涼,落在窗沿與臺階上,滴答滴答。
喬曦不習慣有人侍候更衣,便早早打發了煙月去休息,自己換上了睡袍準備就寢。
可就在這時,結束了一天政務的賀炤帶著潮濕冷冽的一身雨水推門而入。
喬曦暗罵賀炤從不考慮旁人感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多霸道啊,打擾自己安寧的夜晚。
“喬卿已經睡下了嗎”
把人都吵醒了,賀炤還多此一問。
喬曦癟癟嘴,提醒道“陛下,已經快子時了。”
賀炤壓根不覺得自己吵擾了喬曦,理所當然脫了披肩,讓其他人下去,來到床邊拉著喬曦的手。
“卿卿不要生氣,朕以后早點處理完政務就來陪你。”
喬曦微微張開嘴,想反駁。
他根本不需要陪,他需要的是獨處時間。
但誰讓他的人設是癡情帝王的小傻子,這種話自是無法說出口。
“時辰不早了,替朕寬衣吧”
賀炤說得理所當然。
如果換做真正的古人,此時定是誠惶誠恐、任勞任怨給他寬衣。
但喬曦芯子里根本不是古人,又剛剛被剝奪了難得的獨處時光,正憤懣著呢。
于是喬曦倒下去,被子蒙頭蓋住,懶懶道“我好困了,陛下還是叫別人來替您寬衣吧。”
賀炤張開手臂站在原地,怔愣片刻,發覺喬曦竟果真沒有打算要起身替自己寬衣。
如此失禮,賀炤本該生氣治罪的。可看著被窩里只露出頭頂上一簇雜毛的喬曦,他不知為何生不起一點氣。
龍袍難脫,賀炤最終還是又叫了晏清他們進來為自己更了衣。
換上輕便睡袍的賀炤爬上了喬曦的床。
雖早已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甚至兩人之間因某些不可說的緣故已發生過肌膚相親,但喬曦感覺到身后屬于賀炤的氣息時,還是難免緊張了一下。
賀炤身上有他常年熏著的龍涎香氣息,還有今夜因下雨而沾染的泥土芬芳。
喬曦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了在慈恩寺中發生的一切。
當時他被藥性折磨得失去了理智,卻沒有失去記憶。
賀炤手上因挽弓而留下的薄繭子,觸碰于自己最隱秘的地方時,激起的陣陣瑟縮與顫抖,到現在還仿佛留存在肌膚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