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挖運河好了。
酈黎表面微笑,實則差點咬碎后槽牙,眼睜睜地看著一件件稀罕寶貝被人用幾十兩的賤價買走。
除了兩件例外
嚴彌府上的長壽松盆景,和羅登府上的一尊珊瑚,都拍出了千兩的高價。
前者純屬是一群狗腿子上趕著當冤大頭,后者則被通王使者拍下,因為據說通王尤愛珊瑚,經常為此一擲千金。
在酈黎的血壓飆升到臨界值前,終于輪到了皇室私庫的拍品。
管家高聲道“陛下親賜,鴛鴦戲水古董花瓶一件,起拍價一百兩銀子”
看在他這個皇帝的面子上,這次的起拍價終于上了三位數。
屬于有面子,但不多。
“一百一十兩”
“一百二十兩”
皇室私庫中的拍品,競價的過程也比其他寶貝要激烈很多,但當羅登舉起牌子時,全場立刻再一次陷入了似曾相識的寂靜。
“二百兩。”羅登對這件寶貝勢在必得,故意起身環顧一周問道,“還有人要與登競價的嗎”
一片沉默中,有人淡淡道
“一千兩。”
羅登大怒“誰在鬧事”
他猛地扭頭,卻看到酈黎坐在座位上,用杯蓋撇了撇茶水浮沫,低頭淺抿了一口,而后輕輕嘆了一口氣
“羅大人,朕今日對你很失望。”
羅登神色一僵“陛下何出此言”
酈黎反問道“朕倒要問問羅大人呢,前些日子朕剛賣給侯府一只花瓶,價值一千兩,怎么才幾日過去,如今同樣的花瓶,就縮水成二百兩了”
羅登脫口而出“臣何時”
酈黎從懷中掏出一張白條,朝著他展開,上面的“定遠侯”五字落款赫然在目。
一旁的管家腿都軟了,這、這是他寫的啊
但也是羅大人默許的
“定遠侯不忙著解釋,朕今日只要你回答一句話,”酈黎盯著他問道,“你告訴朕,究竟是這白條上的一千兩算數,還是今日義賣會上的二百兩算數”
不等羅登答話,他便冷下臉來,“若是白條算數,那朕今天就要看到銀子;若二百兩才算數”
酈黎沖汗如雨下的羅登笑笑,反手把白條拍在桌上,溫和道
“定遠侯,這便是欺君之罪,你可要想好了再說。”
羅登呼吸一窒。
他飛快地瞥了一眼仍坐在位置上、不動聲色喝茶的嚴彌,心下稍定。
“這,不知陛下是從哪里聽來的,臣近來確實得了一古董花瓶,但只是獨瓶,并非成對。”他辯解道,“那是臣府上管家從一百姓手中買來的,白條自然也是管家擅自以臣的名義寫的,與臣并無干系。”
他越說越鎮定,還笑著沖酈黎拱了拱手
“若是陛下喜歡,臣便把這花瓶以三百兩拍下,物歸原主,陛下覺得如何”
說罷,他又瞪了一眼臉色慘白的管家,語氣暗藏殺機“蠢貨,愣著干什么還不把花瓶呈給陛下驗貨”
羅登打定主意要耍賴。
誰料場中一人忽然笑道
“羅大人怕不是愛寶心切,一時眼花了吧那日宴會上,大人不是還特意取來花瓶與諸位大臣觀賞,并說要是將其湊成對,價值起碼能翻三番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