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相比于被他罵無恥,他們更害怕的是傅明義對他們的失望。
溫希和傅明義的結婚,那是確鑿的高攀,既然是高攀,就要做好被對方評估的準備,現在傅明義對溫希只是有了心思,關系甚至都沒有確定下來,他們一家決不能給傅明義留下任何負面的印象。
溫夫人謹慎起來。
她是真的沒想到傅明義會那么關注溫潼,看到溫潼眼睛紅了,會問他為什么哭,知道原因后,又不像普通客人一樣客套幾句,而是越出界,直言不諱地指責他們。
“這樣一想,我們確實不能逼迫孩子,算了,既然他愿意學那個,就讓他學吧。”
“我們做父母的,不就是想讓孩子以后的路好走一些嗎但現在的社會和我們那時候不一樣了,我們認為穩妥的,對于孩子來說不一定,孩子還是開心最重要。”
溫夫人懇切地說著,變得那樣開明,好像全天下沒有人比他更愛溫潼了。
應該是提前打聽過他的喜好,準備的菜肴大部分都符合他的口味。
傅明義慢條斯理地切著一個口菇,被煲得飽滿滋潤,刀叉只是碰了上去,濃香的汁水爭相恐后地滲出來。
似乎很害怕給自己留下不開明的父母形象,女人和男人坐在他對面,還在為剛才的事情解釋著。
食指按著刀背用力,刀叉慢慢陷入肥厚的肉里,傅明義來回推動,完整的口菇便分為了兩瓣。
露出里面乳白色的,泡滿汁水的,肥嫩的肉質。
怯生生,帶著好奇和疑惑的目光朝他看了過來,這已經不知道是入座后,溫潼第幾次打量他了。
傅明義叉住口菇,往自己嘴里送,然后去捕捉那道偷偷觀察他的視線。
對方嚇得縮回了殼子里。
傅明義咀嚼著,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讓自己呈現出親和感。
讓他放下戒心。
吃過飯,溫夫人和溫父又陪著傅明義坐在沙發上。
洗干凈的水果綴著水滴端上來,溫希拿了一個葡萄吃。
葡萄進入嘴里,不急著咀嚼和吞咽,而是讓它塞滿口腔,一側的臉頰鼓起來。
會顯得他可愛。
他就這樣塞著葡萄塞了半天,傅明義也沒有朝他看一眼。
這里的水果沒有溫潼愛吃的,溫潼只是坐在溫希旁邊,慢慢心不在焉起來。
吃過中午飯,他要和爺爺、松松一起睡午覺。
他想回去了,可是,客人還沒有離開。
夏日的午后,外面悶熱安靜的一絲風也沒有,溫夫人和溫父也不似剛才有精神了,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傅明義交談。
客廳的一扇門,忽然從里面被撞了一下,接著傳來唧嗚的聲音。
溫潼緊張地站起來,“松松,松松”
為了方便前院和后院進出,通行的門就設置在客廳。
松松半天沒有見溫潼,也急了,在門的那邊唧嗚叫,爪子扒門。
傅明義顯然也被這聲響吸去注意力,跟著溫潼站了起來。
溫夫人“是小孩子養的狗,一會兒見不到他就著急。”
想到松松那個體型,以及護主的性格,溫夫人害怕它傷到傅明義。
“你把狗關到你房間里,不要讓它出來。”
溫潼也想松松和爺爺了,溫夫人的話讓他感到解脫。
“我,我馬上去,不會讓他出來。”
“我能看看你的朋友嗎”傅明義忽然出聲。
溫潼的腳生生地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