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梅懶得跟她掰扯,被姚翠荷拉著聊起采辦年貨一事。
“大河家的,這是要去鎮上啊。”有與沈秋芹關系不錯的婦人,揚聲問。
“可不,東子在鎮上賺了銀錢,特意囑咐我到鎮上割幾斤肥肉,給家里改善伙食呢。”
沈秋芹滿臉炫耀,瞥見沈氏身上打著好幾個補丁的冬衣,揚起下巴,盡顯得意之色。
“還是大河家的有福氣,當家的給有錢人家做長工,兒子又在鎮上酒樓當跑堂,父子倆一年能往家帶不少銀錢吧,這再攢幾年,一家子怕不是要在鎮上買院子,搬去鎮上過活了。”
“是啊是啊,真讓人羨慕。”
“有啥可羨慕的,鎮上院子死貴,動輒幾十、上百兩,我頭幾月看的那家小院要一百二十兩,我倒是喜歡得很,可惜后院沒有水井,這要是買了,日后吃水也是個問題。”
“俺娘來,一百二十兩,這么貴”
“聽她吹。”姚翠荷翻了個白眼,“這么有錢怎么不見她坐牛車,回回走著去鎮上。”
沈秋芹嗆聲道“你懂什么,我這是在鍛煉身體,省得像秀梅妹子似的,年紀輕輕就落一身病。”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翠荷妹子,你咋罵人呢”
姚沐兒聽著兩人吵嘴,靠近自家夫君問“夫君,這人是誰啊,跟咱家有什么過節嗎”
“沈大河的媳婦沈秋芹,過去看中咱爹,聽說當初還繡了帕子給爹,不過爹沒收,幾日后就跟娘定了親。”
姚沐兒明白了,“原來是嫉妒娘嫁給了爹。”
“嗯。”
牛車本就慢,何況坐了八、九個人,跟人行速度差不多。
姚沐兒跟在后頭聽了一路八卦,沈家村那點事知道了個七七八八。
“到了到了,我這屁股都快坐麻了。”
“老爺子,今兒還是晡時回嗎”
“對,最晚剛入申正,過時不候哈。”
沈老爺子趕著牛車走了,幾位嬸子大娘也各自離開。
姚翠荷大兒子在醫館當學徒,著急去探望兒子,剛進嶺水鎮便跟秋哥兒急匆匆走了。
沈秀梅被兒子、兒夫郎帶著逛了小半個時辰,體力不支想找個地兒歇歇腳,抬頭見兒子攙著自己往回春堂去,說什么也不愿意。
姚沐兒低聲勸道“來都來了,就去瞧瞧吧,日后我跟夫君有了孩子,還得您來看呢。”
提起孫子沈氏不再那么抗拒,半推半就邁入醫館。
回春堂的廖大夫,與沈有善有過兩年同窗之情,沈有善生病那幾年,廖大夫幫過不少忙,還跟醫館作保賒賬與沈家。
八年不見,乍一見到沈季青,廖大夫險些落淚。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有善九泉之下可以安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