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減少,并非平白少了一塊那樣,而是像被誰咬掉了,眼神好的人甚至能在對方身上看到一圈尖銳的齒痕。
沒人敢去看河里的影子,也沒人敢繼續看他們的慘狀,順利跑下橋的人們倒退兩步,強忍著喉嚨里的尖叫聲,驚慌地轉身跑開了。
還好,他們還記得自己的目的地,也有可能是無論如何都不想再回到橋上了,總之在生命的威脅下,他們將疲憊拋在腦后,拼命朝著露營地的方向跑去。
至于還留在橋上的兩個人,或者說此時他們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隨著身上的咬痕越來越多,他們的肌膚顏色也漸漸向影子靠攏。
遠遠看去,就像是兩個烤焦了的姜餅人,被某個貪玩的孩子拿在手里,東一口西一口啃咬著。
他們就那樣站在那,既沒有移動,也沒有發出聲音,仿佛靈魂早已遠去,留在這里的只是兩具沒有生機的身體。
那兩人也并非毫無用處,他們用自己的死亡給了其他人一個提醒,這里是危機四伏的怪談世界,而不是什么可以輕松散步的郊野公園。
趕路的人不再東張西望,每個人都加快了腳步,悶著頭一直往前走,結果就是路邊一從非常茂盛的灌木叢,給了他們另外的一個教訓。
四處亂看不行,什么都不看也不行。
牛仔褲就是這時候受傷的,他被伸出的藤蔓扯住了胳膊,幸虧掙脫得快,不然抵達露營地門口的人還得再一次減員。
聽完牛仔褲的講述,從車上下來的人面面相覷,越發為自己剛才的選擇感到慶幸。
“既然人到齊了,那就進去吧。”江湖大哥率先開口,“規則我們找到了幾條,一邊走一邊說。”
在他們這些人往露營地里面走的時候,姜洄已經帶著兩個醫生見到了錢姐。
“錢姐,東西都在這里了,你點一下。”姜洄對錢姐僵硬的表情視若無睹,假裝對方還是自己認識的正常人,“他們兩個是我找來幫忙的,不然我還真沒法一個人帶這么多東西。”
姜洄給兩個醫生安排了推露營車的任務,清單上的東西都在里面,按照正常流程,她自己推一部分輕點的過來,然后喊上幾個人,再去拉那些重的東西。
然而兩個買了保險的客戶需要更正當的身份,姜洄就自作主張給他們安排了,這樣對方就跟她一樣,游離在“三角公司員工”的范圍之外,行動上比起職員們會自由得多。
兩個醫生對此毫無意見,老老實實一人推著一輛露營車,并在姜洄的叮囑下只對錢姐笑了笑,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錢姐此時僵硬得像是那種關節只能動一點點的古老玩偶,她僵硬地轉頭打量著兩個醫生,半晌才點點頭,臉上依舊帶著那副不自然的笑。
“多謝你們幫忙,遠道而來,不如留下玩玩吧,我們這里,吃喝管夠。”
姜洄拍手響應“那可就太好了,人是我硬拖著他們來幫忙的,有錢姐你這句話,我就借花獻佛不客氣了。”
別管真假,不花自己的錢還人情,真的太爽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