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后,陽春三月,楚越之地青邱山。
“又東三百里曰青丘之山。其陽多玉,其陰多青。青丘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嬰兒能食人,食者不蠱。有鳥焉,其狀如鳩,其音若呵,名曰灌灌,佩之不惑。英水出焉,南海注于即翼之澤,其中多赤鱬,其狀如魚而人面,其音如鴦鴛,食之不疥”
艷陽高照,清風拂面,山路上的柳梢隨風而動。柳樹下坐有一人,弱冠之年頭戴方巾的書生,抬頭望了眼天時,合上手中竹簡,慵懶地伸上個懶腰,美美地打上個哈欠,收拾了行裝立直了身子。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嚇人的妖怪,可惜了,這世間哪里來的妖怪”書生自嘲一笑,言盡于此,拍拍衣擺上的雜草,邁步走上狹長的山道。
三月天,萬物復蘇,林木疊疊翠翠榆木成行,山澗野花遍野,微風輕拂香自來,吸上一口神清氣爽,心情豁然開朗,腳下也變的輕快了些許,拉緊肩上的褡褳快步趕路。
山路突起塵煙一行人策馬揚鞭,馬力自趕得上腳程,書生識趣的躲向一旁讓開了道。
“驢,停下,你是何人在此荒山野地里作甚”
為首的麻臉漢子摘了斗笠拽住馬頭朗聲喝問,身后的馬隊也跟著停了腳,騎在馬背上的人各個虎背熊腰身型彪悍,胯下清一色的川馬更是百里挑一,川馬矮小算不得神駿但卻重在腳程,日行五百里自不在話下,風塵仆仆蓑衣斗笠顯是遠道而來。
書生見有人詢問不敢失了禮數,站在野地里抱拳行禮,語氣恭敬的答道“小生姓徐名子麟字相龍,乃是儒家子弟,近日得家中書箋故歸故里探望。”
麻臉漢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不過此地近日里來并不太平,勸你還是及早離開山林為好。”。
徐子麟心頭一緊趕忙左顧右盼,荒山野地里除了這隊人馬再無其它,問道“不太平來時卻不曾耳聞,某非此地出了響馬不成”
“這”
麻臉漢子皺起眉頭欲言又止,身后卻傳來嬌滴滴的女聲,不客氣的喝道“叔叔跟他一個寒酸儒生哪來那么多廢話,快趕走得了,喂,窮酸,我看你還是趕緊逃吧否則晚了小命難保。”
徐子麟探頭望去一襲黃裳映入眼底,一匹棗紅馬兒坐著位姑娘趾高氣昂的吆喝,子麟心道那有女兒家如此這般無理,一口一個窮酸的叫著,莫是看輕讀書人不成,想到此處心中無名火起,血氣上涌老氣橫秋的道“姑娘所言差矣,我乃是一介儒生而非窮酸,若他日中舉定可報效朝廷為國效力,爾一女兒家如此輕慢成何體統,胡亂言語。”
馬上的彪形大漢大驚失色,未料到有人敢直面頂撞,而且是個不起眼的書生。
毫不客氣的一頓搶白,姑娘的臉上立時掛不住了,二話不說揚起馬鞭便打,子麟所料不及毫無提防肩上結結實實的挨上一鞭子,痛徹心扉。
“呸,管你是儒生還是窮酸趕緊給我滾,滾不滾,不滾,看打。”
姑娘舉起長鞭劈頭蓋臉的甩去,麻臉漢子眼尖手疾探手抓住鞭梢,道“夠了,一個孱弱儒生挨不住鞭子,下手留情。”
“尉遲叔叔干嘛攔我,誰讓他嘴賤,胡言亂語他才胡言亂語,我看他分明是討打”
姑娘氣急敗壞的喝道,杏眼圓瞪柳眉倒豎,一張俏臉生的是千嬌百媚,但這脾氣著實讓人難以恭維。
“大小姐人家可沒說胡言亂語是胡亂言語,算了,話是重了,可怎么也不至于打人,好歹也是個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