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尉府的地牢,關押著無數蓬頭垢面的人,隔著柵欄伸出的手臂、囚犯不停的喊冤聲、牢獄內無處不在的惡臭還有終日里不見陽光,腐爛發霉的味道。
這里的人多是被冤枉進來,仁義太保只認錢不認理,誰有錢沒理也變有理,誰沒錢有理也得沒理,總之一句話此地錢可通神。
所以關押的多是平民,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勞苦大眾。
地牢深處伸手難見五指,連盞像樣的油燈都舍不得點,只有蠶豆大的螢火忽明忽暗,徐子麟臨時安置在了此處,牢頭特意為他單獨定制一副枷鎖,枷鎖的鎖扣系精鐵鑄造而成,生有鋒利的尖刺,死死卡住脖子,稍有異動尖刺如肉,雖刺不破也如鯁在喉。
雙手倒吊在房上,腳下墜著拇指般粗細的鐵鏈,鏈條末端各墜著個鐵球,鐵球單個百十來公斤重,這是特意準備專門為他定制,二個滾圓的黑鐵球扯得身子像張弓被拉開,動一下都生不如死。
他脖子上掛著降妖杵,這是盧云為他而備,世上最難解的九子連環鎖,緊扣脖子,一把鐵鎖橫江,降妖杵連在了鎖上。
若要解下降妖杵非先解開九子連環不可,想解開封印勢必難如登天。
“主人都是我不好,連累了你”狗剩隔著柵欄痛哭流涕,仁義太保連帶著把他也關進了牢里,足見仁義太保夠仁義,連個孩子都不肯放過。
徐子麟勉強抬起頭,牽扯了一下嘴角,脖子下的肌肉牽扯,鋒利的尖刺直刺入肉,無法回答。
“主人你還好嗎”狗剩問道。
鋒利的尖刺卡住脖子,呼吸都困難。
“主人你別不說話啊”
徐子麟想說卻說不出口,狗剩急的哭了,大哭了起來。
“嗨,孩子別哭了,不是你家主人不說話,而是他真的不能說,一說話非刺穿喉嚨不可”同房獄友看著心中不忍好心勸慰道。
“大叔,官爺為啥子這么壞”狗剩大叫大嚷。
獄友一聽這還了得,趕緊一把抱住拖入黑暗,捂住他的嘴,喝道“娃娃,你不要命啦”
“放開,放開,你們怕我不怕”狗剩掙扎的立起,不可謂,初生牛犢不畏虎。
一行人魚貫而入,掌燈的牢頭彎著腰卑躬屈膝在前引路,仁義太保龍行虎步一臉的趾高氣昂,官衣官帽,腳踏凈面官靴,人模狗樣的走了進來。
“大老爺,大老爺,冤枉啊冤枉”
“大老爺,放了我吧家有老母待奉養,下有小的嗷嗷待哺,求老爺放我回家我要回家。”
“大老爺,放了我,不告,再也不告了。”
牢房內喊冤、求情、告饒的大有人在,伸長了胳膊哭訴,凄慘不必,仁義太保見了當做沒見,雙耳不聞,踏著步子一路行來,去往更深處。
“呸。”
一口濃痰無巧不巧落在了他臉上,得意洋洋的他臉色立變,眼底劃過一抹寒光,直盯著柵欄里的一個娃娃。
前方掌燈的獄卒一見那還了得,取了鑰匙開了鎖,一把拽出個娃娃,披頭蓋臉幾個大嘴巴子,打得娃娃摔倒在地,一頓腳踢自是免不了,直踹的褲腿沾滿鮮血方才作罷。
仁義太保身邊的衙役趕緊擦去腌臜物,華太保臉色陰沉的都能滴出雨來,推開衙役盯著倒地卷縮成一團的娃娃,這氣就不打一處來。
一把奪過衙役手中杖,掄起杖打了下去,一棍子接著一棍子,直打的皮開肉綻也不停手,非要把人打死方才罷休,驚的一幫子人動都不敢動一下,冷漠的令人發指。
“放,放了他”
徐子麟狂喝,鋒利的尖刺入肉,腳下的鐵鏈“鋃鐺”作響。
華太保抹去臉上血污,抬起頭笑了,嬉皮笑臉的道“少爺發話自沒問題,不過大少爺啊可有點表示不是,否則如何表達誠意。”
話音剛落,掄起杖兇猛的打了下去,娃娃連聲都不出了,生死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