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海底初飛來,朱輝散射青霞開。
旭日東升,當一縷晨曦冉冉升起,她身披赤焰甲踏火而來,朱紅光芒如熔金潑灑,背后絞旋的火渦欲將虛空燃盡,所過之處妖炁如沸湯遇雪,化作縷縷青煙消散。足尖輕點間,地面綻開三尺火蓮,蓮瓣舒展時迸濺的火星,恰似碎星墜落人間。
“徐子麟!”
聲若洪鐘震得云氣翻涌,女媧懷中幼獸發出“嗷嗚“一聲慘叫,翹起蓬松的尾巴遮掩,連圣人垂落的袖擺都微微震顫。
與她同來幼獸們驚得伏下身子,麒麟幼崽不安地刨著青石地面,毛茸茸的尾巴卷成麻花狀,琥珀色瞳孔里倒映著刺目火光,金烏背后,三足神烏虛影正舒展遮天蔽日的羽翼,赤金色光輪化作咆哮火獸,纏繞的火焰如活物,吞吐猙獰火舌,仿佛要將三界萬物卷入煉火。
“告誡過你多少次,不要招惹麻煩!”
她周身的火焰驟然暴漲,火獸虛影仰天長嘯,聲勢駭人。
“可曾聽進去過,如今中了圈套,捅出這般簍子,才想起逃回來?當真皮癢不成!”
金烏姐一聲厲喝,周身火焰再暴漲三丈,熾熱溫度將天地化作熔爐,小獸們驚叫著四散奔逃,縮在斷壁殘垣的縫隙中,只敢小心翼翼地探出圓溜溜的眼睛,偷偷窺探。
“大姐頭發飆了,子麟這次怕是兇多吉少。”
白狐抖動著耳朵,尾巴尖不安地來回甩動,聲音里滿是擔憂。
“上次挨揍差點沒了半條命,這次…”
小白兔粉撲撲的爪子捂住眼縫,卻從指隙間偷瞄,鼻頭緊張得翕動,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快看金烏虛影,怕是要動真格了!”
連最聒噪的獾崽都縮成毛球,聲音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眼中所見乃世間大恐怖。
“徐子麟會不會被當場煉化啊?”
它們眼中寫滿恐懼,仿佛已預見子麟悲慘的結局。
幼獸們用細碎的“哼哼唧唧”獸語,交頭接耳,無一人看好徐子麟,前車之鑒后事之師,前兩回闖下的禍事險些把他活活打死,如今撞上盛怒中的金烏姐,怕是在劫難逃。
就在眾獸以為徐子麟不死也得脫層皮,他突然張開雙臂,發瘋了般撲向金烏姐,那里四區受罰,倒似失散多年的游子重逢至親,帶著蝕骨的思念與眷戀,死死將她抱住。
剎那間,積攢的委屈如決堤洪水奔涌,眼眶通紅,周遭幼獸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太好了…姐姐沒事就好…”
金烏姐觸到他不停顫抖的背脊,瞧著他鼻尖泛紅的模樣,心中騰起的怒火竟莫名泄了幾分,暴戾漸漸沉淀,眼底掠過一絲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
“大男人哭哭啼啼成何體統,起開!”
她冷著臉推開他,指尖卻未使全力,徐子麟被推得踉蹌半步,反而破涕為笑,臉頰上還掛著晶瑩淚珠。
“是是,不該哭。”
徐子麟是真的怕了,怕再也見不到她,怕她受到傷害,朝夕相伴早已情同姐弟,羈絆早已在歲月里深種,任誰都割不斷了。
“臭小子,可知今日闖下多大的禍事?啥時候才能顧忌下別人的感受,你的命絕非只屬于你一人!”
話音未落,她忽然劇烈咳嗽起來,殷紅血沫濺在赤焰甲上,轉瞬被高溫蒸成灰燼。胸口劇烈起伏,方才強行沖破禁制留下的暗傷如毒蛇噬咬,她卻死撐著,不想讓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