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是這樣。
我眨眼睛,然后笑,是那種謙卑而討好的姿態,總之和在真人面前完全不同。
“想和里梅大人待在一起。”
我清楚地看到里梅捏咒的手指微微一頓,然后從頭開始。
什么都沒有說。
“里梅大人的那位主人,我是說,那位兩面宿儺大人,是個什么樣的人呢”我好奇地托腮問道。
里梅轉頭看著我,眼中寒芒一閃而過。
“吃人、殺人、無惡不作,被民眾稱為惡鬼。順帶一提,宿儺大人很早以前就不是人了。”他冷漠的聲音響起。
“怎么樣,聽到這些你還很好奇嗎”他的眼睛似乎望進了我的心。
我轉頭,若無其事地說“聽起來,不像好家伙。”
“嗤”里梅發出冷笑。
里梅“但,他救了我的命,這份恩情,是我無論如何也要回報的。”
他罕見地解釋。
我找尋他的眼,不知他此刻是否也如平時那般淡然。
加茂憲倫說,里梅是穿越千年的古代術師,他情愿用這千年的時光換來主人的復活。即便代價是犧牲自己,即便兩面宿儺可能根本毫不在意。
愚忠。
但放在里梅這樣的人身上,似乎就變得矛盾了起來。
他更像是明哲保身派。
不,或者說,事關兩面宿儺,他從不選擇明哲保身而已。
那天晚上,是我最后一次接受改造的日子。
肚子里長出了一個小小的器官。
倒不如說,那個奇怪的器官是完全依附于子宮存在的,它能確保我在接收到優異的父系基因時,以最快的速度受孕。
加茂憲倫的臉上帶著神秘的微笑,對躺在床上大聲哭嚎的我安撫道“這樣就好啦,這樣山惠就變成完整的女人啦,要好好地被灌溉哦。”
好惡心的說法。
但我卻得到了異樣的滿足。
半夜,我站在鏡子面前,近乎著迷地撫摸著那一片微微鼓起的小腹。白皙滑膩的軟肉在我的指尖滑來滑去,小心地按下去,是鼓脹而酸麻的痛,是很難忍受的飽脹感。
不想想象,如果有什么東西非要進去,脹痛會讓我變成一個浪蕩的牲畜。
我非常地不耐痛。
但身體被異物寄生,仿佛腦袋里也全都是繁衍的信號,全然把這些身體上的痛苦都拋在了腦后。
在這個即將成熟的春天,我將會變成一頭饑渴的母獸,拼命攫取著屬于強者的氣息。
2007年9月,特級咒術師“夏油杰”叛逃事實確定。
次年三月,特一級咒術師禪院直哉執行任務時救回一名少女,身體內有少量咒力波動,無父無母年幼流離,遂納入咒術界。
“這個春天,還真是長得過分呢。”加茂憲倫依靠在窗邊,遠遠望著澄澈的天空。
里梅隱沒在黑暗里,揣著手臂,只留出半張白皙而美麗的臉,一雙透紫色的眸子晦暗深沉。
加茂憲倫“里梅,你在不舍嗎”
不舍那個被當做工具的少女。
里梅抬起頭來,依舊那樣冰冷,“那是屬于人類的弱小情緒。”
“是嗎”加茂憲倫興味地笑笑,“但你要知道,有的時候,就是人這樣弱小的生物,才擁有改變一切的能力呢。”
比如說,那個無情屠殺了數百人的夏油杰,還真是讓他無比地興奮啊。
未來到底會是什么樣子呢
他馬上就快要,等不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