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哉少爺顯然對五條悟非常不滿。但這種不滿不僅僅是基于對五條悟本人的厭惡,并且還裹挾著一股實在無法令人忽視的嫉妒的意味。
他高高在上的樣子實在太過耀眼,那是即便身為禪院家大少爺的直哉少爺也無法企及的高度,那是一種底氣。
就憑他是“六眼”,就憑他是“五條家主”,就憑他是“五條悟”。
我看著直哉少爺怒氣沖沖的樣子,卻還要不情不愿在請柬上恭敬地寫下敬語、附上自己的名字,對那位六眼說
“恭候您的光臨”。
哎呀,那種樣子是又可憐又好笑的。
時間是過得相當快。
直哉少爺的房間里,在他等待著成年的間隔里,被陸陸續續塞進來好多個女人。
和我一樣,身體飽滿、臉蛋漂亮。
但直哉少爺主動親吻觸碰的女人,卻只有我一個。
換句話說,這位尚在閨房中的大少爺,似乎壓根沒能意識到,那些女人都是為他準備的母體。
隨便播個種,他就能給予任何一個女人留在他身邊的機會。
但他卻單一純情到了一種令人詫異的地步。
擁著我的腰際,手掌在寬松的裙擺下縱橫,短而薄的棉襪束著小腿的肉,勒出一道淺淺的弧度。
直哉少爺的喜好明顯而刻意。
他喜歡那種被束縛起來的肉感,溫暖而粗糙的指腹會不停地在那條躍起軟肉的線條上滑動。
接著唇齒間交融。
這樣的場面不止一次地被那些女人看見,她們用不甘的目光注視著我,又渴求地望著直哉少爺。
然后這位大少爺一律視而不見。
我們在她們的目光中纏綿。
還是有些羞澀的,盡管我很早就拋棄了這份身為人類的羞恥心。
但直哉少爺看著我透出紅嫩色澤的臉頰,會忍不住愉悅地笑。
然后我像只家養小貓一樣溫順地靠在他的懷里,聽他說些有的沒的,基本上都是些稱得上無趣的煩惱。
我想,我應該是變成了禪院少爺的、所謂“心頭好”,雖然這個名頭實在是庸俗到令人厭煩。
院落里最后一朵玉蘭都變得含苞待放的時候,就是直哉少爺迎來成人禮的那一天。
像我這樣身份的人,是沒有資格參加的,只能安安分分地待在主人的房間里。
直哉少爺臨走之時,耳垂通紅地吻了吻我的唇,用那種稱得上羞怯的目光看著我,命令我晚上要等候他。
我在黑暗的房間中悄然等候,等來了不速之客。
健壯的男人把我拖出了直哉少爺的房間,我再次看到了那個高大的背影,老態龍鐘的面貌,眉宇間卻精神矍鑠。
不停發生的死亡事件,以及兒子的不服管教,讓這個期待未來的父親等不及了。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這一切的源頭到底是誰
那個在夜晚溜進我的房間的咒靈,尾巴還是沒有清掃得太過干凈,我看著老者近乎心痛地望著我,接著問我“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為什么
這不是很明顯嗎
想要離開,我要走到六眼身邊去。
我沒有回答。
我看到禪院直毘人眼中的那一份痛惜,感到可笑而荒謬。
沒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