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走進這棟教學樓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條長長的走廊,但是由于光照不足且房屋太大,顯得陰森可怕。走廊盡頭的兩旁陳列著一些置物柜,上面擺著一些佛像花瓶等古董,屋外時不時響起的貓叫聲更是為此情此景增添了一份詭異氣息。
推開其中一間庭室,你會看到一個女孩子跪坐在正中央,那里鋪滿年代久遠顯得陳舊綠色的地毯。明明是在五月的早上十點鐘的時候,天光最亮的時候,屋子里卻開著電燈,而所有的燈泡都外罩著日本燈籠,電氣的光映在她幽暗不明的臉上,她對著意味不明的圖像和文字寫寫畫畫,最后抬起頭,露出了駭人的微笑。
如果從別人的視角里看,我的形象可能有點可怕也說不一定,但是其實我只是在進行占星工作而已。
“大概是32歲左右,前輩應該會在這個時間點購置房產,而且未來很有可能不止一套,因為我從這個盤里看到了很強的不動產的緣分,前輩具有很獨特的其他人都會很羨慕的對于投資的嗅覺,這是財運很強的證明。”
話音剛落,我感覺到有人深情地吻了上來“真弓,你就是我的福星,我一定會靠著你這句話好好活到32歲的。”
不不不,活下去這件事還是離不開一些毅力和拼搏之類的,占卜師的話只能作為參考。
“總之你能振作起來就好,保坂前輩。”
“跟苑子一樣叫我久美就好了,說起來接下來能不能幫我看看最近有沒有希望和前男友復合”名叫保坂久美的前輩眼含熱淚地捏著我的臉頰,企圖把我捏成一只倉鼠,“我昨晚一個晚上都沒睡好,打了幾千字的小作文,就差按下發送鍵了,可是反應過來又覺得這樣很沒有出息,可是、可是人家真的很想和他說話,嗚嗚嗚。”
“你有完沒完現在這樣要死要活地纏著學妹問這問那的就很有出息嗎”我看見照枝苑子受不了似地翻了個白眼,“那么閑就檢查一下自己的作業吧,我從這里都能看到你第七集的過程是錯的。”
“苑子,我好歹也是學姐,也是要面子的。”靠在我身上的久美前輩并沒有放手,“而且不是你們說的嘛,只要我參加俳句甲子園,就可以拜托真弓大師幫我占卜。”
“但是我沒同意你問這種無聊的問題。”苑子滿臉不爽地推了一下眼鏡框,“對著前男友戀戀不忘,哼,那句話怎么說著前男友跟口香糖沒區別,嚼嚼就沒有味道了,真弓,你告訴她,這個地球上的男性人口數量到底是多少。”
“是35億,再加5000萬哦”這句話真的好用,再次感謝偉大的知惠美小姐。
“苑子,別罵了,我又不是你,鐵骨錚錚內核超強,前一天被前男友提了分手第二天考試還能考年級第一。”
我有點震驚,什么苑子之前談過戀愛嗎居然還是被分手的那一方之前從來沒聽見她提起過。
雖然也不是什么特別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但是一提起朋友的事情,我恐怕是無法客觀的,尤其對象還是照枝苑子。因為只要是個有感知能力的人,只需要和她稍稍相處一小段時間,就能體會到那種從她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混合著律己、溫柔與某種難以言喻的博學氣質的人格芳香的氣息除了某些時候對“自我要求”這個詞的理解恐怕有一些“過猶不及”的毛病,其余方面,我很難說她還能有什么讓好事者挑刺的地方。
對不起,無法保持理智了喂那個小子究竟是誰憑什么是他提的分手這一切到底有沒有搞錯
“不會啊,我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了,分手了以后也跟大家差不多。”苑子低下頭,用鉛筆畫下了題目的關鍵詞,然后用平淡的語氣說道,“比如連續聽一個星期的芭樂情歌,沿著海岸線暴走好幾公里,在日記本寫對方的缺點和壞話,這種事情我都做過,可是用處并不大,因為我當時做什么都會想起那個人。”
“為什么”
“因為我們并不是不喜歡對方了,只能說當時是我和他都處于比較低谷的階段吧,遇到的事情實在超過我們的承受范圍了也是想要互相支持的,可是那段時間在一起也凈是在吵架,所以對方提出分手的時候,我也同意了。”
我腦海里出現的是那條漫長的上學路,仿佛能看到少女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人行道上,邊走邊戴著耳機,她可能也會聽到跟大海有關的音樂,可能高潮唱到第三句的時候就會開始流淚,白色的波浪向前蜿蜒,讓人分不清聽到的到底是眼前的海水聲,還是歌里面的海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