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由希的角度來看,他覺得與源輝的單獨午茶談話結束得十分倉促。
在他說出類似鼓勵她繼續猜測的話語后沒多久,她便馬上和他道歉,說是之后還有事要忙、談話就暫時到這里,他也表示理解。只是出乎他的意料,本來他打算下樓離開的,但是她卻拿起一個斜背小包跟著他一起走出門,說是跟先前同為日本隊的兩位前輩約好要檢討這兩天和外國棋士比賽的棋局,需要到其中一位前輩家中經營的圍棋會所。
聽到那間圍棋會所是在新宿時,他感到有些不解,畢竟新宿離先前舉辦比賽的池袋大都會飯店不遠,比起大老遠地跑回這里后再去新宿,倒不如他們一開始直接在池袋那里找間餐廳要個包廂還比較方便,也能節省她許多時間。
就在他將這個疑問問出口時,她是這樣回答的,“但是比起餐廳那樣的公共場合,這樣的私人空間應該會比較讓草摩君放松吧,尤其是在討論一些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時”。
當下的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只能先微笑著和她道別,等到她離開時,他才完全消化完她所說的那番話,并且后知后覺地感到心里出現了一股暖意,以及一陣莫名的悸動
因為那陣陌生的情緒,讓由希在學校的時候忍不住從源輝的教室經過,但是不管是早上、中午還是下午,他路過她所在的教室、裝作不經意地從走廊透過玻璃看向教室的時候,坐在教室里最里面、最后方座位的源輝一直是安靜地看著自己手上的書本,而其他同學們都是在和她有些距離的位置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玩鬧。
這樣明顯對比的場景讓由希想起了小學的時候,那時候的她也是像現在這樣給人一股與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感覺
想到這里,他忽然想到前一天在和她談話的時候好像并沒有提到她為什么要從大阪轉學到這里的原因,畢竟若她這次同樣是因為父母的工作調動而回到東京的,那她目前也不會和家政婦一起暫住在親戚的房子里,而且憑著她的學術成績以及她那對在大學教書的父母在教育界的人脈,不管她的轉學決定再怎么突然她也應該去就讀偏差值更高的私立高中而非海原這間都立學校。
總不會是因為我在這里,才轉學過來的吧
這個想法從腦中一閃而過后,他馬上因為強烈的羞恥感而忍不住抬起手來捂住自己正在發熱的臉。只不過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回想起了前一天她為了讓自己放松一些而特地在東京來回奔波了快四十幾公里的這件事,讓他不自主地認為他這近乎自戀的想法的可能性并不是零。
糾結了好幾天,到教師辦公室替科任老師送班級作業的他正好碰上向班主任遞交下星期的請假單的源輝,所以便在離開辦公室后忍不住主動和她搭話「源桑」
「草摩君」聽到他的叫喚,源輝連忙回過頭看向他,「草摩君有事嗎」
因為現在是周末放假前正課結束的社團時間,走廊上有許多學生在走動,見到她停下來與自己對視時,周遭路過的人便都用著隱晦的目光打量著他們兩個,由希突然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莽撞,但都把人叫住了,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說道「那個我」
沒等他把話說完,源輝便露出歉意的表情,「抱歉,請問草摩君要說的事情很緊急嗎我現在必須趕去機場接一位認識的前輩」
聽見她這么說,由希反而松了口氣,「不,只是一些不重要的閑聊,源桑先去忙自己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