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亞軍瞬間癱坐在地上左手掌處一股濕熱之氣傳來,低頭一看,手掌底下,都是血跡......
13歲他只敢小聲嗚咽,胸部高高隆起,又快速癟下去,饑寒交迫一個人在風雪中,在微光前,在群狼圍困下抽泣著。
這對一個孩子來講,究竟該有多么殘忍。
這還僅僅是個開始,屬于他的噩夢,徐徐而至......
泡沫再美,終究會破碎,對吧?
帳篷內,丁勇稍微恢復了意識,腿部依然是血流不止,李坤到帳篷外撿起趙亞軍遺落在地上的剔肉刀,把刀刃在衣服上蹭一蹭,拿到屋子里,又拿起繩子,一用力,割下來一段。
“隊長挺住,俺給你把傷口綁上,流太多血了......”
說完李坤熟練的在丁勇的傷口上方,打了個死結。
此時丁勇臉色蠟黃,嘴唇蒼白,用盡全身力氣,向李坤點頭致謝。
帳篷里恢復了平靜,大家都累了,經過方才的一戰,不知是不是狼群被嚇跑了,還是在醞釀第二次攻擊,總之是聽不見狼叫聲了。
眾人竟沉沉睡去,顧不得許多了,又困又餓,睡吧......
......
被大雪圍困的第三天。
凌晨三點,張發餓醒了,從早睡到晚的一個大覺,無法名狀的無力感,胃里一股股的酸水頂上喉嚨,眼前的世界甚至開始旋轉了,他仔細聽了聽帳外的聲音,除了風聲以及噼里啪啦的柴火崩裂聲音外,再沒有其它聲音。
太好了,狼應該是都走了。
“亞軍兒,亞軍兒,進來!”張發有氣無力的喊到。
趙亞軍顫顫巍巍地進來,站在張發面前。
“去看看,昨天丁勇打死的狼,還在不在了,在的話撿回來,老子餓了。從這里一直往前走,你就看見了,去吧!”張發用獵槍指著窗外的方向,說道。
“叔,我不敢,狼還沒走呢,他們會咬死我啊!”趙亞軍絕望的喃喃道。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屋子大人,竟讓一個孩子去那么兇險的領地里找食物。
這不合常理!
“不去現在崩了你,我數三個數,一......”張發調轉槍頭指向趙亞軍。
趙亞軍木訥的環顧四周,三個人半坐著,圍成一個半圓,除了正中間昏迷中的丁勇外,其他二人也都醒了。
“二......”張發把手指放在扳機處。
為什么,為什么沒人阻止他啊;為什么你們兩個都不敢抬頭,不敢說話;為什么是我......
難道是因為我好欺負嗎。
這個小小的帳篷,此刻便是一個修羅煉獄,沒有文明,沒有秩序,只有弱肉強食。
適者生存,亙古不變的真理。
“三......”
“我去,叔,我現在去!”趙亞軍抬起頭,看著張發,眼神之中竟不再有恐懼了,他拿起手電,扭頭走出帳篷,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幕之中。
既然我已身處這原始規則之中,那我只能想盡辦法活下去。
當牛也好,做馬也好,我要活下來。
唉,吹泡泡什么的,簡直太幼稚了,美好的東西終將會幻滅掉。
早知道就該多練練摔泥泡,勝者為王才更符合此刻的規律吧。
如今只有這皚皚白雪和這桿槍才配擁有支配這煉獄的權利啊!
自此趙亞軍的人生畫布上的色彩:
只剩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