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秋這一嗓,聲音卻又大了許多。
“你媽,這人……”
“真她媽有病啊!”
“故意的吧!”
…………
“沒事沒事兒,馬上講,馬上……”
酒館老板瞇著眼,安撫著眾人……
忙不迭地又盛了一杯酒,皺著眉放到楊秋面前。
轉身回到吧臺前,又要開口……
他下意識地朝楊秋方向望了一眼,眾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也都瞪視著楊秋。
楊秋緩緩抬頭,冷視一周……
“你……還有你們……”
楊秋伸出右手食指,指了一圈,說道:
“都是狗屎,狗屎!”
一時間,酒館內是開了鍋一般熱鬧。
“你他媽說誰呢!”
“小個子,你欠揍了吧?”
靠窗的座位上,站起了兩個彪形大漢,被友人拼命地拉扯著。
“大伙兒息怒,息怒……這人喝多了,喝多了……”
酒館老板驚出一身冷汗,著急地打著圓場。
楊秋扭了扭脖子,站起身來,走到鄰桌桌前,拿起了個空啤酒瓶兒,握著酒瓶嘴,蹲下身子朝地上敲去……
“啪……”
酒瓶碎裂,暗綠色的玻璃碴兒四散飛濺開來。
膽小的人,見到這番場景,都慌忙結賬走人了……
一時間酒館內僅剩三桌還有客人。
楊秋握著如刀般鋒利的啤酒瓶口,朝那二人走去……
那二人目光閃爍,有些慌了。
膽大的害怕玩兒命的,就是這個道理……
“拿著,往這兒捅,誰退一步,就他媽是孫子!”
楊秋把酒瓶碴,放到一人手中,指著自己心口窩的位置,狠狠地說道。
對他來講,活在這人世,已是生不如死……
死了最好。
男子的手顫抖地握著玻璃碴,進退兩難。
“艸你媽,來啊!捅啊,孫子!”
楊秋滿口酒氣,瞪著血紅的雙眼,吼道。
男子大叫了一聲,在身旁女子的驚呼聲中,朝楊秋胸口刺去……
楊秋笑著閉上了雙眼,解脫的滋味,一身輕松。
“住手,警察!”
角落里的一張桌子前,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人喝道。
酒館老板循聲望去,端詳了一番,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大聲叫道:“葉……葉警官?”
沒錯,此人正是刑警葉知秋。
“你這一手下去,下半輩子,就戴著它過吧!”
葉知秋掏出一副銀色的手銬,重重地拍到了桌面上。
這大漢慌了神,忙扔掉了手中的武器,逃出門去。
另一位大漢以及同桌的朋友,這都追隨其后,跑了出去。
楊秋與葉知秋對望了一眼,從兜里掏出一張五十元的票子,拍到桌上,晃晃悠悠地走了……
葉知秋忙結了帳,抓起桌上的手銬,塞進衣服兜中,跟了出去……
“你好,我叫葉知秋,刑警隊的。”
葉知秋攔在楊秋身前,露出他那標志性的假笑,伸出了右手。
楊秋看了他一眼,不答,低頭向前走去。
“半年了,終于被我等到你了,酒館老板說,你是他唯一的朋友。”
葉知秋望著楊秋的背影,幽幽地說道。
楊秋停下了腳步……
“算什么朋友,只是喝了一頓酒……”
楊秋背對著葉知秋,壓抑著情說道。
“哦?是嗎……老修頭兒肯為了一個人去死,擔下所有的罵名,你知道,你都知道……”
葉知秋道
“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
楊秋說道。
“你在事發當晚,出現在老修頭兒家,是在做什么?”
“那個男人,當晚在你之前,出現在廣場的那個男人,那個真正的殺人兇手,他到底是誰!”
今晚的夜色真美,月光透過抽枝的柳樹,把柳條那斑駁的影,映在身旁那酒館的墻上……
楊秋猛地地回過頭,朝身后望去……
葉知秋的眸子,映著月影,亮得出奇。
“你……”
楊秋顫巍巍地說道。
“是的,我都知道,全部都知道……”
葉知秋說著,走到楊秋身前……
“咔嚓……”一聲,一副冰涼的手銬,拷在了楊秋手上。
“跟我走吧。”
葉知秋笑了起來,
這一次,
確定無疑,
不是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