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話,那就閉嘴看我秀”
說完這句話后,祝施久長長深呼出一口氣,將肺中濁氣長吐而出,持槍的雙手在這一瞬間變得極其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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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接下來的操作容不得半點偏差,處處是難點,他在接下來的射擊中死了失誤過不知道多少次,現如今他對自己身體的掌控能力始終限制著他的發揮,縱然注射過兩次藥劑的身體已經比常人的掌控力強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但接下來的操作縱然是產生一毫米或是一毫秒的偏差,問題點都會被無限放大。
祝施久在數百次回檔中沒有鍛煉出第六感,但卻鍛煉出了無人能敵的時間感從最開始還把握不好一分一秒的時間,到現在生物鐘精確到了毫秒級別,他用了數百條命,讓大腦強行記住了微妙的時間感
在老狼眼中,忽然間,祝施久整個人的氣息變得沉寂了下來。
他雙手舉槍對著前方,左手瞄準十點鐘方向,右手瞄準一點鐘方向,也不知道在瞄準什么。
老狼的思考并沒有持續多久,幾秒鐘后,突然間,祝施久扣動了扳機
“完蛋了、完蛋了”
有個實驗體近乎崩潰,面對異蟲的襲擊瘋狂走位然而心頭縈繞的死亡預兆卻半點也沒有消失,反而愈發濃重
能夠感知到危險降臨的實驗體就感覺到自己的喉嚨上被人架了一把刀,無論自己如何閃躲,都無法阻止這把“刀”以并不緩慢的速度割進肉里。
人死前是有走馬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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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在第六感敏銳的實驗體身上,這句話應驗了。
傳說在臨死之際,很多人都能看到一些生活中記憶深刻的片段,這是人的大腦意識到身體快要死了,于是它便喚醒了一個人最美好或是最深刻的記憶,試圖分泌出能激發身體活力的激素來延緩身體的死亡。
實驗體們的第六感感受到的死亡預兆讓他們知道,他們將死于異蟲之口這種被絕望感縈繞的第六感騙過了大腦,以至于大腦開始自動播放走馬燈。
某個實驗體的記憶當中,一家人到國外旅游,在森林里露營,然后一片歡聲笑語終結于一片血腥。
妻子溫和的笑顏,女兒小小的身軀,上一秒種還帶著鮮活的生命的溫度,下一秒鐘就被異蟲所洞穿撕裂,而他只能僵硬著笑臉望著眼前匪夷所思、讓人懷疑自己是不是陷入噩夢的畫面。
望著那丑陋的蟲子在眼前啃食家人的尸體,當時他的大腦唯有一片空白
此時此刻的絕望感,不亞于那個時候。
從那時開始,他就立志要殺光所有異蟲,被一伙神秘人所救之后,他就走上了對抗異蟲的道路。
然而后來不知道怎么了,他一直在黑兵組織的壓迫下逃亡,隨著時間的推移也逐漸忘了初心,把對異蟲的仇恨轉嫁到了黑兵組織上,最終被黑兵組織捕獲,成了一個毫無人權可言的實驗體。
無能的一生在眼前閃過,心頭的死亡預兆在抵達頂峰的時候,他的眼前出現了恍若那日那時的黑影。
同樣是在森林當中,同樣是異蟲襲擊,樹葉投射下來的斑駁光影交錯著時間倒映出回憶的洪流,兩者的場景重合了,他的大腦甚至出現了幻覺,好似身邊的妻子和女兒都手拉著手站在他的身邊,靜靜佇立著凝望著他一樣。
異蟲近在咫尺的腥臭味攜帶著狂風襲面而來,但他的思想早已不在這種怪物身上。
因為他的槍械正處于冷卻期,多次極限的走位閃避不足以讓他現在的身體發揮更極限的能力。
要死了。他在心里閃過這個念頭。
他在這一刻,人生中第二次體味到了死亡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