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有山,其名為阿,固日月之更迭,折莽蒼之明晦。
山南為水,生靈熙聚,始有人煙。
南方一個小村落,背臨大山,面朝湖海。
村里雖不是人口眾多,但村民們捕魚打獵,過著與世無爭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清晨,天氣晴朗萬里無云,又是一個出海的好天氣。
一個少女光著腳丫從木屋里跑出來,她家就在海邊,粗壯的圓木扎進泥沙中,建起一座最普通的漁民房屋。
“阿爹,我今天可以跟你一起出海嗎”少女收起欄柱上晾曬的漁網,非常殷勤的放進水灘邊的木舟里。
木舟邊上是一個整裝待發的中年男人,肩上背著繩索,手里正拿著一只倒矛彎鉤檢查。
“紅阿媽病了,她年紀大了需要人照顧,云珠你得去山里給阿媽采藥,”男人語氣平靜,皮膚被曬得黝黑,一身健壯的肌肉在動作間透露出一股不容置喙的威懾力。
紅阿媽是村子里一位慈祥的老人,小孩子們都很喜歡她,云珠長大了,依然經常去探望,送些家里新鮮的漁獵。
少女扁扁嘴,歡快的肩頭都耷拉下去,“好吧,阿爹你一定要像以往的每一天那樣,平安歸來。”
男人揮揮手,將木舟推進深水。
海邊山腳的小村落,也流傳著草藥治病的方法,辨別植物便是村子里的小孩子接觸的第一門課。但往往只有極少數孩子擅長此道,云珠便是其中之一。
少女跑回家穿上簡單編織的鞋,背上草簍和小鐮刀,便往村后山里去了。
穿過村子,便有同樣早起的村民與她打招呼。
“云珠,這么早啊”
“您也早啊,阿慶叔”
“小云珠又去山里采藥呢”
“是啊,”少女充滿朝氣,腳步輕快,“再不進山,夜露就沒有啦,我就分辨不出吉草生長的位置了”
吉草是他們對能夠治病的草藥的稱呼,吉草有很多種,分別能治一些不同的病,只有每一代的采藥人才能識別。
云珠很快上了山。
最近天氣挺好,山間小路泥土干燥,傾斜陡峭,少女手里拎著小鐮刀,隨手砍掉小路邊伸出來的樹枝。
若是下了雨,泥濘濕滑,走起來可就沒這么安逸了,走到高處,隨時會有跌倒滾落的危險。
“運氣真好”云珠很快看見了一株鮮嫩的吉草。
她眼睛一亮,立即伸手抓住了草莖,小鐮刀熟練的扎進根系的泥土里,輕松的將草藥完整的拔出來扔進背簍中。
“這還沒走多遠呢,”云珠高興的哼起歌來,“莫不是我上次采草遺漏了真好,今天說不定早早就能下山了”
少女的身影在層層疊疊的林木中穿過,大山在她眼中好像有著獨特的標記,每一棵草木都能為她指引方向。
不一會兒,云珠的編織草鞋就被夜露沾濕了,鞋底沾上了些許泥塊。
“唔紅阿媽病了好些天了,雖然不嚴重,但一直沒有康復,”云珠回頭顛顛已經裝了小半的背簍,“要么去我的秘密之地看看吧,說不定有阿媽能用的吉草。”
少女決定之后便抬頭看向樹影間投下的光線,辨認方向。
“希望不要碰見什么猛獸,”她低頭合掌,念叨著,“山神保佑,云珠不是獵人,只是為了采藥才往阿山深處走那么一點點,就一點點”
少女精神很好,一路向北深入山林。
她離開了采藥人常走的小路,循著自己做過的記號往大山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