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祝沒否認自己看到,南澍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但這種負責祭祀的老人,往往就像大祭司大司命,雖然是凡人,但總有些他們理解不了的神奇的能力。
“很深的顏色,很像黑色其實并不是,”看一眼就仿佛掉進漩渦似的吸人心神,辛祝的目光看在南澍身上,但又不完全是在看他。
南澍愣了一下,“就是單純的顏色深而已,很容易隱藏在黑暗的環境中,被忽略。”
辛祝也愣了一下,“你自己知道”
“那是我丟的東西,”南澍有些激動,“您是看見了我丟的東西”
辛祝表情驚訝,似乎才明白過來,“難怪看著像幻象”
“您知道那東西在哪嗎”南澍抱著一絲希望問。
如果能知道在哪,是不是就有機會偷走
辛祝掀掀眼皮子,拐杖拄在地上轉身,不滿的說,“我老頭子怎么會知道,你有那種東西,也不是什么好人,哼。”
南澍表情一呆,連忙跟上去,“我咋就不是好人呢,東西只是東西,刷了深色的涂料而已。”
辛祝懶得搭理他,“躲躲藏藏,不光明正大,還能是好人”
這一趴南澍一定要辯,“可不能這么說,您想啊,我是好人,但我也不能讓壞人當靶子打,壞人多厲害啊,他們還躲在暗處,好人要是都在明處多吃虧”
“噢果然是兵器,”辛祝語氣不意外的說。
難怪這幾天接觸下來,沒看見這娃身上的惡,卻始終在厄運邊緣徘徊,原來是丟了兵器,戰斗與廝殺當然不是什么好事。
南澍傻眼,我靠,他居然被nc老頭套話了
他本想隱瞞自己丟失兵裝的事的,兵意味著紛爭,流離恐慌,必定會被安寧的小漁村排斥。
“你的兵器丟在大阿山,那烏云是你造成的”辛祝頭也不回,緩緩踱回院子里。
他望了大阿山許久,外面艷陽高照,青山蒼翠,一團烏云安安靜靜的呆著,崇山連日進山什么事都沒有,始作俑者大概就是身邊這個奇怪的年輕人。
南澍張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
“你想請山神幫忙”辛祝問,一副猜透了他的模樣。
“沒有,”南澍搖頭,覺得自己都沒秘密了,干脆告訴他,“我的兵裝就是山神拿走的。”
南澍頗為無奈的說,“那您也別怪崇山哥,我算是悄悄威脅他,幫我拿回兵裝。”
“你才是外人,我為什么要怪崇山,”辛祝沒好氣的啐道,“別以為跟我套幾天近乎,就蹬鼻子上臉了。”
南澍訕訕的摸了把后腦勺,“嘿,我的東西山神用不了,您別擔心,那就是倆黑片片,估摸著山神覺得沒意思就還我了。”
辛祝花白的眉毛挑起來,“那你拿回兵器,可趕緊的滾蛋,別回來了。”
“那哪行,我不得給您挑水養魚,修房子澆花呀,”南澍臉皮厚得很。
辛祝哼了一聲,走下房檐木臺階。
南澍跟在他后面,一眼就看見一個秀氣的身影站在院子外躊躇。
海面吹來微風,撩起少女的鬢發,陽光將她的臉頰曬得粉潤。
“海珠”南澍有些詫異的看看少女手中拎的籃子。
“阿娘做了吃的,”海珠滿臉不自在,目光從南澍身上匆匆略過。
南澍忙活一早上,曬出汗,隨手插了一把額前的劉海,露出與南錦玉十分相似的眉眼,靈秀中又有著坦蕩的男子氣,白凈的皮膚被曬得微微發紅。
海珠只看了一眼就低下頭,好像南澍身上的熱氣都蒸到了她臉上。
阿娘平時也會讓她給辛祝爺爺送吃的,但她從沒有這么不情愿過,因為不想面對南澍。
只要想到這個壞男人,就會想到他揶揄的笑,說叫叔叔時調侃的語氣。
她更生氣的是,就算南澍這樣討厭,她也還是覺得心里小鹿亂撞,明明都是個比自己大十幾歲的“叔叔”了
辛祝在邊上等著,微微不滿的說,“惹事精,還不趕緊接著”
南澍沒有感情的“哦”了一聲,走上前拿過海珠手里的籃子,“謝謝。”
辛祝走到院子里,拎起南澍的小馬扎,在南澍新做的矮幾邊坐下。不得不說,這小子學了幾天木工,弄出來的東西還挺舒服。
海珠見辛祝走遠,南澍也要轉身,連忙拉住他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