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沒有異想天開的二代幻想著沒有張浩南還有陳浩南,但組織的研判從來不是靠“俺尋思”,亦或是什么美好假設,只看現實情況。
現實是張浩南跟“沙城食品”有其因果關系,所以就要認定如果沒有張浩南的存在,就沒有“沙城食品”的當下。
畢竟,大環境終究還是“不做不錯”,庸官是如此,好官何嘗不是
誰來承擔沒有張浩南這個生物學人類之后,“沙城食品”可能發生崩潰的結果
只有當“沙城食品”的影響力,超越了“張浩南”,才能拿走張浩南,換隨便任意一個誰去當“張浩南二世”。
這個階段,于張浩南而言,“沙城食品”終究還是“我的企業”的范疇。
整個“沙食系”的精兵強將,不管是老是少,他們最大的底氣從來不是“我是公司的人”,而是“我是老板的人”,老板,也就是張浩南,才是他們最信得過的猛男。
沒有猛男,公司啥也不是。
張浩南跟張建剛提江湖地位,也是這個道理。
當然如果哪天變成“公司的我”,張浩南早他媽不干了,何必惹那一身騷。
他對“沙城食品”可沒有半點感情,只要能換錢,價錢合適完全可以談。
也就是各種奇葩操作倒逼了現在更加奇葩的地位,明明自己一年到頭不是曠工就是玩女人,但“沙食系”的強人都以“老板的人”自居,連虞小龍其實也是類似情況。
他下沙家里吃飯,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我現在跟張總混”,那就是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力量在維系著龐大的利益集團。
這里的“利益”并無好壞善惡的意義,就是很中性的意思,政府、國資、民資、外資、產業工人、鄉村農民在各種利益組織的溝通交流中,不斷地加固了對“張浩南”的各種奇葩想象。
超出了生物學上張浩南的范疇,一堆有的沒的光環、濾鏡,一般人撐不住大概就崩了,但萬幸張浩南確實還行,撐得住自然就當得起。
“如果是一百個億的話我月底跟教育部還有其它相關部委溝通一下,擴大相關產業的專業課設置和交流平臺。”
“怎么松江交大、首都鋼鐵、京城化工外加建康這里三所理工科,不夠用”
“要提前儲備專業人才,不然過個十幾二十年,肯定不夠用的。”
張建剛稍微喝了點米酒,接著道,“像關中工業大學,作為西北地區的重要高等學府,肯定要分流一部分生源。同時也有必要在西北地區提前布置好產業前沿規劃,務虛上就是講大開發,但具體到怎么大開發,就是要先盤一下家底,分得差不多了,再看地方自身的努力。”
這一點他在安東省時期,其實做得不錯,對安東省的高精尖研究做了很多工作,民用工業上的科技轉化雖然不佳,但那不是地方的問題,而是自然稟賦沒轍。
畢竟全球來講,挑也挑不出第二條長江這樣的“黃金水道”,其余大河在長江面前的經濟價值都不值一提,不是一個量級的,沒有任何可比性。
挖長江潛力挖了二十年,都沒有探到長江的極限,可想而知“黃金水道”的含金量之足。
所以同樣是務虛,“大開發”和“振興老工業基地”兩個口號,前者落實得多,主要原因還是資本會長腳。
五千噸的船輕松到江漢,但安東省想要達成同等運力,七十三噸的車皮要七十節,百噸王也要來五十輛,差距之大,不是國家級的資本集團,根本玩不轉。
因此當張浩南酒后吹了牛逼之后,張建剛其實就重新理清了過去在老家的思路,說白了,首先得有資本獲利,其次才是其他。
之前純靠國家推動,很難說形成省內全域范圍的帶動,維持一兩個大城市或者幾個工業城市的發展,就差不多了。
具體到“涓滴效應”能不能擴展到更下層,還是要看基層的經濟力量,既要看實力,也要看活力。
作為“現金池”的電瓶車產業,不管是東北還是西北,都有大量可以轉型生產零配件的企業,在這個基礎上,一些科技含量相對較高的零部件,比如說液晶面板、控制器、電機、電池,就可以析出大量定向專業。
比如說材料學,就能從地方天坑專業進行轉化。
除開這些,就業和稅收都是基本的,很重要,但已經沒必要專門大吹特吹。
張建剛身在其位自然要是籌謀其政,純靠混一點oe加工費,沒啥鳥意思,他在科技部廝混,也肯定不是為了讓地方打造一個個“血汗工廠”。
今天坐在這里吃團圓飯,有看到新奇,也有看到驚喜,但更多的是習以為常,這樣的勢頭,才是張建剛本人所期待的。